“你想要什么?”李极彩觉得这件事情可能还需要晚娘的帮忙。
“已是残花败柳之人,还有什么可期盼的呢?”晚娘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
她这么说的话,李极彩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个晚娘到底是敌是友?
“你是不是来捣毁这个寨子的?你是不是官兵的人?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帮你。”
“可是,为什么?你其实在这个寨子里生活得好好的,你要知道如果,如果被官兵剿灭的话,你也脱不了干系。”
“晚娘没有读书识字,却也知道这山匪乃是一群最大恶极之人,与他们混在一起,早已经就是污浊之人了,可是良心未泯,再也见不了无辜的人白白受死了。”
“你当真大胆至极,若是你看错了,我告了你的秘密,你又如何?”
“烂命一条死不足惜!”挽留原本柔柔的话语,顿时肃穆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带了一丝凌厉。“而且我相信,我相信我的眼光。”
晚娘自己不说阅人无数,至少他见多了这寨子中的丑恶之人,或许有人就是那种天生做不了反派的人吧。
李极彩感觉了出来,晚娘这是在孤注一掷。
“你若是相信我,今晚就在那赵武恒的耳边吹吹风,说是明早一早你就要跟寨主一道出发了,你们要搬去山上的山洞了,就说萧蔷把这个寨子丢给赵无痕。”
李极彩相信这个尺度她自己能够把握的好,晚娘能够看得出来是个聪明人。
“你想离间他们?”晚娘皱起了眉头,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妥当。
毕竟赵无痕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如果此时此刻她再这样说的话,反而会不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来?
“或许在平时的话,这样说,有无端的挑事之嫌疑,但是赵武恒这段时间以来,与萧蔷的摩擦甚多,我听大夫还有那些山匪窃窃私语的时候都说到了这一点,所以……对了,小强说什么时候搬到山上去?”
李极彩忽然想起了这一点,皱眉问道。
“肖强那边并没有消息,说是具体哪一天,不过就说是快了应当再过两天吧。”
“等不及了,我等不及了。”李极彩摇了摇头。
“你有几成的把握?”
“无法预估,我只能拼尽全力。”李极彩摇了摇头,她并不能肯定。
晚娘笑笑的眉眼弯弯:“你都半身不遂了,还能打听到这么多消息,有点手段呀,石大夫怕是被你套了不少消息去吧?”
“……”李极彩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确实从石大夫那里打探到不少消息。
看着一起粉色衣裙,头上插着珠钗笑的花枝乱颤的晚娘,李极彩觉得她更早年轻时候应该比现在更美。岁月流逝,美人的眼角却已出现了皱纹,有了老态。
晚娘拉着李极彩的手,又亲亲热热的说了许多话,像极了拉家常的寻常人家的娘子。谁又能想到她们此时此刻正身陷贼窝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晚娘站起身来,说自己要回去的时候,李极彩定定的看着她,冲着她微笑。
两个女人的试探,真真假假也未可知,权衡之下会做出怎么样的判断,谁也不知道,晚娘交付出了一部分,李极彩也交付出了一部分。
剩下的只能交给时间来证明了。
离开了这个门之后,晚娘会有两种选择,第一种直接就出卖了她,然后有一大帮的匪徒冲进来,将李极彩弄死。
第二种她真的就按照李极彩说的那样做了,赵无痕会有什么反应?李极彩不知道,但是,如果赵无恒知道萧蔷要抛下他携带所有人往山上逃去,那么今天晚上,绝对不会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
好戏就要开唱了。
希望姜喜湖能够按照他们约定好的,真正等到了十天。
今晚,李极彩她就是爬也要爬出去。
石大夫今天晚上没有来,估计晚娘已经告诉石大夫,她已经给李极彩换过药喂过饭了。
因为避着男女之嫌,自从李极彩好了不少,能够说话了之后,这两日石大夫就不怎么进进出出了。
这样对于李极彩来说反倒是件好事。
经历过这翠罗山上的匪寨这件事情,李极彩每一步都觉得自己如履薄冰。
人是极难以控制的,形势也是时时刻刻在变化的。
她像是一潭死水潭中的一尾小鱼,还是偷偷潜入进来的,游动的很缓慢,隐匿在死水潭底的泥土里。
静悄悄的。
只等着鱼尾一翻动,别让这死水潭惊起轩然水花,搅得浑浊翻涌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