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府里早上发生的事情,稍晚些时候就传入了祁府里了。
都城里除了人多,探子也多。
各式各样的消息传递也从来不会因为四季的变化被影响,如果不能捕捉到最新的消息,又怎能抓住最新的动向呢?费尽心思的钻营也是门行当,但凡哪家出了个厉害的角色,少不了又要多加关注。
姜喜湖跟其女手下李极彩关系极好的消息立马传了出去,跟长了腿插了翅膀似的。
姜喜湖知道自己的府里探子不少,今日的事情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如果传出去的话也没有什么妨害,反而对自己还是极为有利的。拉收到关注李极彩跟自己站队,他受到的关注也会更多不是么。
不亏不亏。
所以,闲在家中,时不时就称病抱恙的祁晴初,自然也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彼时,他正在走廊上铺了纸笔作画,画一株院中最早盛开的红梅,温酒小饮一杯,自得其乐。
灰蒙蒙冰凉凉的天并没有打扰到他的兴致。
可是,当有人踩着厚雪小跑进来的时候,“咯吱,咯吱”的声响却意外的勾起了一丝不耐之感,向来淡然的他曾几何时竟然多了几分焦躁。
难道又是出了什么事吗?
别是李极彩就行。
可是,当手下人将让他所要禀报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之后,祁晴初才知道发生在四皇子穗王府中的事情。
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又算不得什么。祁晴初听罢就挥手让下人离开,莫要打扰他的兴致,祁晴初莫名的就觉得不爽。
但是也无法解释这种不爽的由来是什么,只是单纯听完之后,失了继续作画的心思,一株斜生在枝头的梅花已经差不多快画完了。
只差寥寥几笔。
看着这积满了雪的庭院,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好看了。过往他也是极其不爱待在下雪的室外的。
或许只是因为那落在他脖颈间的灼热的温热的呼吸,又或者是那倾覆上来的柔软的唇瓣。可是具体是因为什么,祁晴初自己感觉也是说不清道不明。
原来她跟谁都能玩的很开心。
忍不住深深的蹙眉,却又觉得这种类似嫉妒的情绪来的万分莫名其妙,何必呢?何必呢?祁晴初抿了抿唇,气不过,伸手将桌案上的酒杯给满上,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微凉的清冽的酒滑入了喉咙,落入了肚肠之中,带起一阵燥热的火辣之感。
轻吐出一口气,然后憋了半天之后,祁晴初顿时有种迈开脚直接登门见她的冲动了,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活生生忍住了。
他们两个之间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他干嘛又凭什么要那么过度的关注她呢?
显得自己好像那么在意一样,又没有什么关系?
祁晴初想是这样想,但是心中还是觉得格外的不爽。如同被冒犯了一般,而对方竟然丁点儿自觉也没有。
这一点不禁让祁晴初怀疑,李极彩是不是丁点儿都没把他当回事。
风雪渐渐的越来越大了,祁晴初站的走廊边角的地方也越来越多,有的雪花已然顽皮地飞落到了祁晴初的脚边还有桌案上。
他的身影半天都没有动,稍微等了一会儿之后,方才转过身走开了。
不多时,祁府的门口出现了一辆马车,马车夫和两个下人正守在马车旁边,一脸恭敬地望着大门口的方向。
两只马儿踢踏着脚步,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抖落着落下来的雪花,不时打两个响鼻,似乎已经等不及要上路了。
两只高大肥壮的马儿在前头,身上的鬃毛很长,颜色是黄泥土色,耐力很足。
身后拖着的马车中规中矩,没有多余的华丽的装饰,只是插了一面小旗子在马车的头上,上面印了一个“祁”字。
谁要出门呢?
路过的人看到停留在祁府门口的马车不由得有些好奇。
大户人家的生活总是会为那些平民百姓所好奇。
今日里的风雪不小,手中捧着的暖手炉,片刻都舍不得放下来。
祁夫人路过庭院的时候看到祁晴初正整理着衣冠往外面走去。厚厚的大氅都要拖在地上了。
她刚想叫住祁晴初,询问他这是要往哪儿去?
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祁晴初依然行色匆匆的走过了。
祁夫人跺了跺脚,想着要追上去,无奈地上湿滑,生怕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