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好的也是有些食物都存不住了,东西腐烂发霉,变质的很快,拦都拦不住。
所有的所有的事物都在平滑平静的,不可阻挡的朝着前方流动而去,日出日落,暮去朝来。
天上的云彩换了一茬又一茬,变换出各种各样的形状,裙角飞扬的模样,诡异怪兽的模样。
看似平静的一切,时光不可避免地向前流逝着,每过去一点都在消耗了大量的生命,大量的情绪,大量的东西。
人们常常不愿意去揭开这看似平静表面的东西,也不愿意去猜想着,平静的下面到底装着是什么东西。
自始至终也不会去想,自始至终也只是安于自己的小日子。像是将自己打包收拾好了一般。
当这平静的表面被撕开的时候,人们才能够看得见里面透露出来的东西。
那些平日里被遮掩的 ,那些平日里被隐藏的那些平日里见不到的,都在这表面被撕开的时候可以见到。
像是某一口凿开了一口深深干涸的井,里面涌出了的不是清澈的井水,而是毒液四溢的毒药。
当然,也不会有人去刻意挖掘这些,小打小闹是影响不了什么的,只有当刻意动到最根本的利益的时候,才会被人所阻拦,才会为人所打压,才会受到各种各样的阻力。
所以人人常说治标不治本,什么是本?本是根,只有从根上去挖掘,动摇,乃至铲除才有最根本最好的效果,不然其他的都没有什么用。
李极彩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到的也是这些,只不过,可能还会缺乏一些勇气,可能还会有所胆怯,可能有方方面面的顾及。
可是只要想到自己从始至终只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的时候,便觉得自己只剩下满腔孤勇毫无用处。
可是若是想到有人在自己的身旁默默能够支持自己去完成这一切的时候,便也觉得可能不会是那么孤单了。
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怎么也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自己心理上生理上认定是仇人是敌对的那一方的人。
祁晴初像是她垂直生长的眼睫毛,常常会扎到她,常常让她感觉到了疼痛,常常让她想要舍弃他而去。
可是一个人怎么可能舍得了自己的眼睫毛呢?那已经成为了自己身体中的一部分了,怎么可能舍得了呢?
如果在身上烙了一个疤痕的话,也不过如此吧,李极彩的身上有很多疤痕,可是她丝毫也不担心,也丝毫不觉得丑陋。
因为无论内还是外,她身上的疤痕已经够多了,或多或少,再多再少都没有任何任何能够影响到她的了。
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能够让她支撑下去的话,就是带着那些希望,那些沉重的包袱,然后勇敢地往前走去。
哪怕筋疲力尽,哪怕一路披荆斩棘,无人理解。哪怕长路漫漫,哪怕一眼都望不到边,无人在身边。
脑海里的思绪是最为信不过的东西了,它像是飘飘忽忽的烟雾一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混乱的时候像是把什么东西都揉成了一团,然后交织在一起。繁杂,脏乱, 没有头绪,无从收拾。
清醒的时候又像是把什么给梳理得干干净净,这个人归这个人,那个人归那个人,这份感情归这份感情,那份感情与归,那份感情与他人有关,与自己无关,与自己相关,与他人无关。
矛盾是永恒而存在的,每个人也是在时时刻刻变化着的。
有的时候面对尖锐的事实会加以掩盖,会给它蒙上许多美化的东西,但是其实真正去客观的分析它认识它并且了解它的时候,才会知道那些掩盖的东西,不过都是脆弱的薄弱的,如同纸张一般的风一吹就走。
根本就绕不开,躲不过去的东西。
又何必再这样苦苦挣扎呢?又何必再去做无谓的举动呢?
或许,在这么多人长久的事情发生下来之后,李极彩能够学到的可能仅仅就是凭着自己的心去走,跟着自己心所在的方向,勇敢的往前走。
有的时候或许会误入歧途,有的时候或许太过偏执钻入了牛角尖。
但是有的时候,跟随心的方向就是跟随最好的方向,误入了歧途,还可以走回来,偏离了本心,便会随波逐流,沦为庸人,如同卷入了波涛中的石子一般,再不见踪影。
所有的事物在经过漫长的犹豫踌躇之后,终于迈出了第一步,此后便可以看得见第二步,第三步。
但是倘若所有的事物没有第一步,并没有接下来所有发生的事情。
总说万事开头难,想想确实如此,有些时候不需要去顾虑太多,思虑太多的反而是不美了。
像是小时候看到隔壁家的邻居给农田施肥的样子,在尿素的袋子上右上角拆开一个小角,然后将整个袋子从那个小口子一点一点的倾倒出来。
白花花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尿素,倒进了藤篮里面,然后就挎着篮子走到了田地里,一点一点的洒着,施入所有缺肥的田地里。
然后,装尿素的袋子便会被留存下来,或者是另外装别的东西,又或许成为祭祖时候膝盖下放置的垫子。
想着想着,李极彩的思绪便飘得越来越远了,在自己家中琢磨着要从什么地方先开始,为此纠结了许久许久。
也没个什么明确的头绪,总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却又总是有所顾虑。
碧玉和碧萝每一次都问她如何如何的时候,李极彩都觉得自己有些疲于应付。
该怎么去跟她们解释她的设想?上来就说要推翻楚国的田地制度,这样的说法还不得把她们给吓出病来。
……
等到第一步艰难地跨出来了,结果却并不是那么美好。
李寡妇那里走了几遭,结果都是吃了闭门羹,甚至有一次还被打了出来。
再一次跟李极彩所设想的那样背道而驰,她不得不再另外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