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当然知道不是林青打的,就算是她势如坚冰的那些年,她也故作不知地漠视天儿,至于打他却是从未打过的,她不抱他,不叫他,自然也不会打他,只是有些恼天儿受了欺负从不找他,也从不说,就这么假若平常,他曾在天儿睡着之后偷偷给他上过药,每次看的心里烦闷不已,心疼小小的人总是一声不吭,那身上的青肿怎能不疼,可小人就是不说,谁也拿他没办法,这点像极了林青,一样的坚持,不肯低头,不愿认输。
白云看天儿老老实实地呆在林青怀里,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比以往还要糟糕,整个人收敛了平日里的硬刺,不声不响地趴着,许是瞧见他看他了,下意识往林青怀里缩了一缩,似是想要遮掩一下。
白云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却忽而听到那女人说了磕磕巴巴说了句不是她弄的,他自是知道,只是现下不愿理会她,却不想女人接下来愈加口无遮拦,什么保障了他的大孙子,他自然明白什么意思,只不过看天儿一脸无知无邪的样子,眼角似还带笑看女人的热闹,头顶就冒出一团黑线,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伤风化。
林青看着面前白云的脸越来越青,听着怀里白天的偷乐,也渐渐不吱声了,她也看明白了,说多错多,越说这人脸色越不好,但这也不能怪她啊,她还英雄救小了呢,顺便教了教小的打架心得,这一大一小一个个的,就是欠他们的。
白云看她不吱声了,硕大个人像个孩子,宽阔的肩膀缩了在缩,之后也是一个样子,本来还理直气壮的盯着他,渐渐不知为何就挪开了双眼,看天看地看猪崽就是不看他,白云暗自叹了口气,最近他有些忙也没怎么顾上天儿,这两人的关系倒是不知不觉扭转了些,天儿小木盒里的铜板也渐渐多了起来,他是不知这两人从哪捞的这么大这么多的鱼,见天儿没有主动提及,他随口问了句,天儿也支支吾吾地不说,看他着实开怀了不少,也就随他们去了。
“站着作甚”白云不愿在看这扭捏的两人,终于开了尊口。
林青不知该怎么答,紧随着转身离开的白云,来到父子俩的卧室,别问她为什么跟来,她有第六感。
这还是她买来家具后第一次到两人房间,还是一样的井井有条,只不过不在像以往寒酸的可怜,宽敞的大木床上叠着整整齐齐的几床被褥,床边放着一大一小的衣物和鞋子,桌椅板凳也齐全了不少,看着白云拿出了一小盒药膏,林青自觉地抱着白天老老实实地坐在凳上不敢动弹,察觉到怀里小人身体不若刚才放松,晓得了原来他也是怕白云的,不知为何,明明白云看起来就像平时一般,就吓得她们母子这般,林青有些想笑,也就不像刚刚那般忐忑了。
白云看着林青冲他咧嘴笑了下,却不知为何,拿起药膏轻轻擦拭着天儿的脸庞。
“身上”
简单两字,林青就像听到命令似的下意识动手剥了,待回神过来时,光溜溜的小人怒视着她,没有多想就笑道“别遮了,我眼睛好着呢,早看光了,在说要不是我及时救场,你以后可就太监了”
白天还不明白太监是什么意思,只是看到他娘亲不怀好意的神情,就晓得不是什么好词,想来也是,他娘能说出什么好话就不是他娘了,看着爹爹有些生气的样子,他瞬间蔫了,他的爹爹越生气,笑的越灿烂,连外公都吃不消。
白云看林青当着天儿的面这么没遮没拦的,眼角不自觉抽搐了下,这种话也就她能好意思说出口了。
林青突兀地笑了,一旁的父子俩都没接话,笑着笑着也就感到有些尴尬了,尤其是触到白云那通透如水的亮眸,也就不好意思接着笑下去了,尴尬地摸了摸鼻头,老实地做起了木头人。
白云老老实实地任由爹爹上药,看着爹爹平淡的眼神,也有些蔫了,偷瞄了几次看爹爹还是那副表情,想要辩解着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顶多是懊恼没打过人家。
“为何打架?”白云清淡的声音传来,问着眼中毫无悔意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