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一身轻快地带着白天从半夏家走了出来,想着冬天有靴子穿就美,她以前冬天在家里待不住,不愿看见白云父子,尽管天气寒冷,还是三天两头往山里跑,她爹骂也不听,后来还是把脚冻了才安生了些,却不想以后每年冬天她的脚都会冻,以前自己的一双靴子都穿薄了,现在离冬天还早,但一想想那天脚底就发痒,难得有皮子了,自然要未雨绸缪一下,当然现在吃独食她是有些不习惯了,幸好那皮子够大。
白天看他娘眉眼飞扬的样子,自然看出她的开心,想起以前这人冻脚之后,都是爹爹上山给她采药,她却一点不领情,爹爹刚开始还会冒着大风上山,但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也就不再操心了,想起每次爹爹回来时身上都冰凉彻骨,他不小心碰了一次都会不禁打个哆嗦,那人却一副瞧你不见的样子,心比冰冷的风还要凉。
白天一回忆起从前,心情就不好,尤其是看到她这副张扬肆意的样子,虽说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也变了许多,但想起刚刚的事,对上这张绚烂的脸,心里就发堵,有些闷闷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感情用事了,毕竟发生过的事并不会因为过去了就过去了,也不会因为改变了就遗忘了,他看到现在的她会迷茫,想到以前的她会厌烦,猜测未来的她会心慌,总而言之,无论何时,他娘带给他的,总是各种各样的问题。
林青自是想不到身边的小人半刻钟不到的路程就想了这般多,拉着小人的手顾自地走着,想到最近她都没去上过山,手里也没有银子,做好了打算要去跟着她爹讨饭吃了,上次卖肉做起来还挺顺手的,也不是很累,因着最近上山出过一次事,她这段时日还是安分些好,尤其是想到白云的眼刀子,太扎人。
刚到家,就闻到一股香辣肉干味扑鼻而来,她拎给李家的肉条仅仅是熏好了,还没进一步处理,本就良好的心情因着肉味更是开怀,却不想进门就看见白云随手将一颗看上去就香喷喷的肉干递给了那小东西,专门在白云脚下卖萌的家伙,太可耻了,怎么能动她的肉干,看那垂涎的样子一颗还不够,嘴里估计是回味着,不断舔着舌头,水蓝蓝的眼睛还一直盯着忙着切肉干的白云,在白云即将递上第二块时林青立不住了,她想了这半天的肉干,为了吃上还给白天背了个黑锅,顺了他爹几条好肉,凭什第一个吃到嘴里的倒成了那光知道咬她的小幼崽。
“咳咳”林青大步走到白云背后咳了几声,待他转身时瞬间将他手里的肉干掠走,随即又不好塞到自己嘴里,只能转了个方向放到了白天的嘴里。
“尝尝味道”
白天感到嘴里猛然传来的辣味,看着他娘不经意间吞咽口水的动作,也顾不上这人刚刚的粗鲁,想起路上之前的心堵,慢条斯理地将嘴里的肉干啃完,看他娘有些立不住了才开口。
“好吃”
林青起初感受到白云脚边小东西的不满时,心里倒是痛快了,可见白天这小人吃东西慢吞吞的,嘴里也忍不住跟着分泌口水,顾不上一旁的白云的注视,终于听到白天说了句精辟到极点的评语,肉干也被品完了,她也一时找不到理由再去自己尝尝,有些哀怨地盯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白小天时,就看到眼前一双白玉般的手掌上,放着一颗散发着“光芒”的肉干。
白云见林青进门之后就盯着肉干,想来是看到他刚才喂了小白一块,不喜了,盯着天儿的目光都直勾勾的,看着她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一脸“好吃吗?”的询问样子,也不知是怎么惹天儿生气了,小人故意慢条斯理让某人着急的样子,白云见了有些好笑,他刚刚尝了一块,有些太辣,他吃不来,天儿、林青和岳父却是极爱吃辣的,看这人摇来晃去的不安稳样子,干脆又递了一颗过去,瞧见她一副呆愣的样子,又想起这人是极爱找台阶下的,只好道“给囡囡的”
也不知是否是错觉,在听到白云那声囡囡时,林青感到肚皮传来一下短暂的颤动,好像在回应白云一般,似是在湖面上起了个波澜瞬间就收归平静了,短暂的她都怀疑自己是错觉,这小豆芽往日里向来安静,她有时都快忘了自己是个怀孕的妇人了,现在想来算算日子她怀孕大概有三个多月了,怀白天时过的浑浑噩噩许多事也不记得了。
白云看她不动弹那块刚刚还黏在眼睛上的肉干,一脸惊且疑的奇异表情,好一会儿都是这样,不禁挑眉出声询问,也不知这人是怎么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