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城,在几场彻夜的雷雨之后,显得淡漠而温柔。
宋景心回到宿舍,在床上似睡非睡的躺了一会儿,听到有人拿钥匙开门。
舍友方缪进来,几步到了床前,把手贴到她脑门上。
“真发烧了?”
宋景心发短信让她请假,她还以为她诓她的。方缪把粥放下,单腿跨着坐到宋景心床边上:“顾长宁打电话给我,让我看着你吃饭。他还真把你当小孩儿宠。”
方缪把粥拿出来,揭开盖子:“他还不知道你发烧呢?你可真能耐。我说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要强不好。他都这么让着你了,你也别太过,和他一起出国不是挺好的。”
顾长宁算是宋景心的男朋友。之所以说算是,只因两人从未捅破那层窗户纸,即便周遭朋友都认为他们是,话不说清楚,就总还是隔着层稀糊。
宋景心顺着她的手臂坐起来,果然觉得晕头转向。她喝了一口粥,摇摇头:“我待会儿喝。”
“你这吃东西的习惯也不好,拖拖拉拉,粥怎么能凉了喝呢?这可都是顾长宁的一片心,他特地跑了半个城给你买来的。”方缪把盒子一转,露出商标,“你最爱的那家店。赶紧喝了。”
景心只能拿起勺子来,一口一口的喝。
方缪凑到她旁边,问:“真不去?”
临近毕业,顾长宁准备出国,宋景心则有导师和她说过保研的事情。
宋景心眼皮一垂,视线落在粥碗边上凹凹凸凸的边线上
“好了。不说了。不去就不去吧。”
方缪一拍拍她的肩膀,摇头喟叹。
她是宋家大小姐,也是宋家最不愿公之于众的女儿。她有最骄傲的自尊,也有最可怕的自卑。方缪和她高中升大学都是同学,深知她家里的情况,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回过去收拾笔记。
宋景心眼睛被热粥的白雾蒸了一会儿,她捏着勺子问:“方方,你二叔在银行工作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