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小心放下半人高的油画。宋景心靠在床边,看着左下角被磕坏的框架怔怔的发呆。
好久,她扶着床想站起来,却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膝盖发软又跌了回去。
有人小心的敲门,宋景心理了理头发,伸手开门。家里的老佣人七婶手里拿着碗筷,飞快闪进来。
“大小姐,这是我特地给你留的,你赶紧吃……”
七婶边说边把东西放下,一回头看到宋景心半边脸肿起,指痕分明。七婶心疼的抹了把眼睛,伸手抱住宋景心:“老爷怎么能这么狠心!”
宋景心被她抱着没动:“爸他不是有意的。”
“他们实在太过分了!要是……”
“七婶,”景心打断她,“我想要些冰块敷一敷。”
七婶点头:“好,我这就去给你拿。”
宋景心“嗯”了一声,扭过头去拿了碗,一声不响的坐到桌前慢慢吃。七婶叹气又摇头,关了门去了。
待七婶再过来,宋景心把支票给了她,让她拿去给宋一鸣。
夜半,抱着油画入睡,梦中不稳,零碎又模糊的片段,她忽然脑袋一痛,惊醒过来。
开了夜灯的房间里,灯光将她床前人影拉长成诡异的形状。景心忙爬起来。眼前灯光一亮,宋品茹的面孔赫然出现在刺眼的灯光中。
“品茹?”
宋品茹一身套装还未换下,脸上妆容精致,显然是才刚回来。
“你怎么……找我有事?”
“你睡得着,睡得香。”宋品茹冷笑,忽然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从床上拽起来,“你把我妈当什么?还是宋家任你使唤踢打的下人?宋景心我告诉你,我妈才是宋家的太太,爸的妻子!你妈早就死了!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女!”
她叫嚣着,目光一转,瞥见宋景心床上的油画,顺手拿了手旁还装着半杯清水的玻璃扣了上去。淋漓的水混进颜料的世界,顿时模糊了一片。锋利玻璃扎进画布,割断了依恋。
宋景心一声“不要”未喊出声,画已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