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心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的三点零六分。美国的大约十一点左右。
她睁开眼睛,第一时间瞳仁是涣散的。慢慢聚拢起来,她看到窗户边帘子下坐了一个人,闲适的靠着,笔记本放在膝前。半开的窗帘闯进正烈的阳光,他未戴眼镜,敛眉肃目。宋景心一下子坐起来,却没想到手背传来刺痛,她眯眼侧目,发现左手手背上的针孔逸出血珠。
“怎么这么莽撞?”有人比她更快的按住那扎针的手背,沾了酒精的棉球随后贴上来,将血珠吸附干净。
“还有十分钟。”他说,将点滴调了调,“等这一瓶完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宋景心坐着不动,忽然掀开被子要下床。冷长风快她一步按住她的肩膀,眉头皱起:“别动。”
“我的画!”一开口才发现哑得几乎不能发声。她很紧张,抬头看他。
这是第一次她正眼与他对视,冷长风嘴角带了笑,很干净的双眼。
“你的画?”他问,“恕我冒昧,是邹雅夫先生的那幅《情人》?”
宋景心怔怔看着他。
冷长风松手,拉了凳子坐下。他未戴眼镜的目光很澄澈,看着她时带了怜悯:“我很抱歉。昨晚在画廊门口碰到你,听到你说什么画脏了,就请人打听了一下。那幅画,是我打算买的。我是邹雅夫先生的忠实粉丝。”
“事先声明,”在宋景心打算开口前他抬手,“我并不知道《情人》里的人是你母亲,我也不知道它在你家里。这些事都由我的助手处理,我并不参与。”
宋景心的目光缓缓垂下去,她摇摇头:“我……”这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不必和她解释。
冷长风叹惜,抬手在她额头上一贴,他掌心有点凉,惊得景心怔住,在她反应之前他却已收了手:“终于退烧。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好起来不会容易。”
她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