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惨白白的。四壁雪白,雪白的窗帘,雪白的床单。没有生气。只有床头柜上一瓶水养的鸢尾,鲜艳的紫色,张扬着它的忧郁。又从它的忧郁里透出生的气息来。
宋景心轻轻吸了口气,轻微的动作也能扯动伤口。她伸手把文件从袋子里拿出来,翻到最后一页,冷长风苍劲的签名赫然映入眼帘。她盈盈的眸光里有水光在波动。
她只是告诉他,这个难题她想自己解决。而后他反问,她打算怎么做。她不回答,他就问,她是不是想把命送上,然后求得两滴鳄鱼的眼泪。
之后呢?宋景心指尖在遒劲有力的签名在移动,回想起昨天晚上他清冷得几可说疏远的目光。心里微微刺痛。
他因为她不爱惜自己而大动肝火。
指尖覆在水笔笔端,宋景心抿起了嘴角,她俯首,在他的签名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秋天的早晚,温差较大。江子德窗户开得大,一袭晚风卷着午后余晖闯进病房,翻起纸边。景心眯眼朝窗外看去,正是夕阳近末,暗紫千红交汇如天地将要变色。
冷长风眼镜后微眯的眼睛觑了眼天边,他对李珂颌首,示意她在车里等。
李珂把袋子递给他。
冷长风拎着走到警局前面,已有警员出来迎。
“冷总,王队有点事出去了,我带你进去。”
冷长风点头,微微笑道:“那就麻烦警官了。”
那警官道一声“应该的”,接过冷长风递给他的袋子。
拘留所在警局后面一块背阴的建筑里,门口几个警察站着,冷长风过去,被领着到了里面。
里面俨然是一个小型的监牢。关押处与探视处分隔严明,且几步就有几名警察把守。
冷长风进了探望室,在长桌的这一端坐下,不到一分钟,铁门打开,落魄萧索的宋品茹被带了进来。
一看到冷长风,她情绪激动,瞪圆了眼睛,张嘴就骂:“冷长风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