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
也自那以后,他心里也在疑惑,那样冷静自持,骄傲自负仿若雪莲一般的女子真的会是那种攀龙附凤的俗世女子么,真的是那种为了太子妃位不惜毒害他人的蛇蝎女子么。
特别是刚才他假装生病阻拦她帮曦月下针时,她对自己的关心,是由内而外的,不是别的女子一眼就能看破的伪装,而且真诚的,真心的,关心他。
让他再一次的怀疑了她到底是不是一个狠毒的女子。
“苏幕。”梁浅月认真的开口,她的眼睛闪着光亮,她没有看他,只是看着手中的银针,轻轻的开口“外面都传是我毒害的燕曦月,传我毒辣蛇蝎,传我攀龙附凤,那你信么?”
梁浅月也不知为何问他这样的问题,或许她需要一个信任,一个足以让她有勇气下针的信任。
燕琛的笑意突然凝住了,他信任她么?一个被所有人指认的凶手,他,该信任么?
诡异的安静下,梁浅月黑如曜石的瞳孔失去了光泽,就在她手臂即将垂下的时候,那个一向爱说着废话的声音,也充满了认真
“苏幕相信小颜儿。”
苏幕相信小颜儿。
梁浅月嘴角扯开一个笑容,一身冷漠拒人之外的气质也有了温柔。
手里的银针迅速扎到百会、睛明、关元、气海、太渊等穴位,她的手动的极快,脑海不断闪现出师父扎针时的手法。
师父,请你保佑我。让燕曦月能渡过这一关,也让我渡过这一关。
梁浅月暗暗想。
梁浅月为燕曦月在芷兰殿治病时,宴令尔已经在御书房百无聊赖的喝了几杯茶水。
到李得海再次端来一杯雨后龙井时,宴令尔已经不打算给面子了。
“父皇呢?”宴令尔笑着开口,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喜怒,李得海觉得,这一点,他是跟皇上极像的。
依旧是习惯的半躺,腿下放了一个凳子,身上的衣服永远都松松垮垮的。
“皇上在休息,太子还是回去吧。”
幸好皇上在午休,不然太子为梁浅月求情的事一说出口,恐怕又是禁足东宫。
“哦,那就等父皇起来吧。”
“太子你还是早些回去,有些事情能不插手就不插手,这样也是为你自己好。”
李得海知道宴皇的脾气,劝慰道。
“如果我不呢。”宴令尔淡笑着开口,他眼神中的冷意和倔强让李得海心惊胆跳,期待着皇上能多休息一会儿,让这位祖宗自己等急离开。
“太子来见朕可是有什么要事?”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宴令尔话音一落,身后陡然响起一个沉静的声音,李得海头上冷汗立即流下来。
在宫闱时间长了,李德海自然懂得远离是非,他不动声色地退后,低眉顺眼的不再吭声。
心里虽然担心太子真的会因为梁浅月的事情和皇上争论,可他劝也劝了,太子还是一意孤行,他也无法。
宴令尔自从被禁足,就再没见过父皇,当父皇从后面寝殿走出,宴令尔心头不由泛苦。
他记得先前父皇一直是神采奕奕,一身虎狼之躯很是健壮。
而现在他身穿中衣,两鬓发白,目露憔悴。就连一双向来让人不敢直视的鹰眸也失去了往日的凌厉。
看来,近日来的事情,真的是让他很是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