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臣本分?”宴墨嘴角勾起来,看着梁唯君离去,似乎有些可笑。
梁唯君忠心是忠心,只不过过于信任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父亲言听计从。梁北山那样的奸臣,迟早会毁了梁府,毁了梁唯君。
想来,岑妃和宴令尔早已看清,两人是两条路上的人,才会如此竭力反对。
身后突然有一道仇恨的目光,幽幽的月光下,暗一一身黑衣,身上被洒上一层薄霜,看着梁唯君离去的方向。
宴墨走上前,拍拍他的肩。
这个世间有些事情永远都算不清。
“风雨阁的人召齐了么?”
“齐了,只等天亮。”暗一的声音沉沉的。
宴墨点点头,身体一晃消失在后院里,如果不是枯枝晃动,暗一只会觉得刚才的宴墨不过是自己眼花了。
身形之快,连暗一都无法捉摸。
暗一的仇恨随着时间的堆积越来越重,如果他要做什么事情,宴墨不会阻拦。他不说透,只是离开,有什么事情让他自己决定。
暗一知道主子的深意,现在,离他的仇人之子不过飞起落下的距离,依他的功夫,即便梁唯君沙场三年,他也有杀掉他的信心。
暗一孤零零的站在后院中,看客栈房间窗户里的灯光一个个暗下去,他握紧了剑,最终转身离开。
梁北山犯下的罪,理应由他亲自偿还!
他的身影消失在高高的院墙外,本来已经离去的梁唯君从拐角处走出,他手里的长剑本已出鞘,却没想到那人并没有对他动手。
很明显,梁唯君不认识他,但却有一种熟悉感,那人眼中的仇恨让他背脊不禁发寒,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惹过这个人?
梁唯君带着疑惑回到客栈里,当他踏进大堂,一朵幽幽的光出现在头顶,他抬起头,看着拿着烛火的灵珊。
灵珊也看着他,美丽动人的五官夹着淡淡的悲伤。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谁也不说话。
四周寂静无声,外面月光温柔却凄寒,似乎这么一望,就是一辈子。
青衣把洗刷的水在一众守卫的目光下,泼在了院子里,然后瞪了他们一眼,回屋。
关上房门,青衣趴在桌子上,看着一旁的梁浅月,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思摆弄银针。
“小姐,这里的守卫好多,插翅难逃啊。”
梁浅月并不做声,孙势光一向谨慎,又因吃过亏,很是谨慎的很,守卫少了反而不正常。
“小姐,你……”
青衣的话在一阵脚步声里落下,她怔忡的看了看梁浅月,梁浅月挑起眉,与她一起看向门处。
朱红色的门发出几声轻扣,青衣分明看出那个身影高大魁梧,是个男子,青衣询问的目光看向梁浅月。梁浅月冷冷一笑。
“给孙太子开门。”
果然是孙势光。
青衣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梁浅月,她实在不想开,孙势光的为人她不是没听百姓说过,冷漠又狠厉,万一乘着夜色干些什么事,小姐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