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路上,乔晟的脸几乎经历了所有的酸甜苦辣咸,这才修成正果一般地蜕掉了五层皮,也几乎是丧了半条命。
“启越。帮主,你去过启越吗?”乔晟竭力地想让自己的注意力从脸上转移到别的地方。
古垒点点头,两只眼睛里透出几分暖暖的笑意,“那里四通八达,人们热情好客。有各个地方的商户流动,十分的热闹,你还会看到异域长相的人流利地和本地人交谈,美食特产应有尽有,是个人鬼共念的人间天堂。”
“是吗?”乔晟点点头,显然也有些向往这个文化交融的地方,扒在车窗上向外瞧着,“不过,这里这么开放吗?”
古垒见她半晌嘟囔出了这么一句,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之前进城都会有官兵守城,但是启越,竟然无一人把守?”乔晟神色淡然地将心中的疑惑一一地讲出来。
不同于乔晟淡然的惊讶,古垒几乎是将车帘揪扯起来的,看到外面果真空无一人且大开的城门时,身体不由得往后倾了倾,有些失神。
从车帘缝隙中窥视见外面光景的小孩儿也是一惊,看着古垒一字一顿道:“我们,之后再来吧。”
“恐怕是不行了。”古垒炯炯的眼神在那张略显暗黑的脸上此刻显得无比锐利。
显然,这一切都没有被蒙着帏帽尽力探身往外看的乔晟察觉。
马车就这么缓缓驶入启越的......“闹市”。
望着面前一丝不苟的笔直的街道,乔晟有些难以置信,这地方干净得令人汗毛直立。街上人几乎没有,偶有人出没也是紧紧捏着自己的胳膊,头深深地埋在胸前,像是一个鹌鹑一般地急促走过。
她不由得苦了脸,回头看古垒一眼,“你不是说,启越是个人鬼共念的天堂般的地方吗?还是说你对天堂有什么误解?”
“怎么会......”一路上脸上无一丝多余表情的小孩儿如今惊得忘了把玩手中的指环,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古垒。
后者神色一暗,显然也有些意料之外,但是随即脸上的表情又明朗了许多。
“各位爷,今日,咱们还去郑家吗?”马车的速度逐渐地放缓,车夫的声音再明显不过的颤抖着。
古垒捏了捏一侧的红缨枪,而后蓦地松开,身子直起来往前倾一倾,“走吧。”
突然间,外面马儿痛苦的嘶鸣声贯穿整个马车内外,在空旷的街道上似乎还引出了一阵幽远的共鸣。
“不知道车上坐着的是何人,闯我启越有何用意?”一道清朗的声音从车窗外面传进来,带着些微的胁迫感。
古垒捏起手边的红缨枪在面前一扫,那道车帘整个落在沾血的地上,同那道布帘一道在地上躺着的,还有一匹被人横刀切断脖颈红棕马。马儿腹部不住地抽动,像是在诉说这场斩杀来的猝不及防。
马儿旁立着浑身是血,瞳孔放大,低头捏着那条断了的缰绳不住颤抖的车夫。
前面是一个青衣广袖的少年,手中捏着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剑尖还有血珠滚落。他身后站着一群同他一般打扮的青年,皆是手执长剑地立着,不苟言笑。
古垒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没有沾到半点儿血迹,拱手作揖,“俺们受命盛京张家,特意来此和郑庄主有事商议,还请诸位英雄行个方便。”
那男子讥讽了一声,而后才将长剑收起来放入剑鞘中,“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