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闻言没好气的说道,“就你饿!我不用吃饭啊。”
现在已经是监察堂一员,肯定要紧跟领导脚步,首先要做的就是看看饭堂在哪。
花古多想不到他刚有着落,就变了一副嘴脸,厌恶的背过脸去不再理他。
吃饭的地方就在院内西侧,周天到时早已人满为患,几张小桌子加长椅,潦草的摆在屋内就算是餐厅,想不通好好的钦天监,怎么就这么小家子气。
盛好饭菜从厨房走出来,发现每张桌子都挤满了人,而裘韩软的坐席依然只有她们两个,周天便毫不客气的过去坐下,还不忘打个招呼,“都吃着呐。”
两女木讷的看着周天,纷纷皱起眉头,从来没人敢凑近这张桌子,他却丝毫不见外,也不知这新人是没眼色还是真傻。
周天才懒得管她们,狼吞虎咽的吃完饭菜,满足的打个响亮的饱嗝,然后便开始看她们吃饭。
不是周天故意作妖,而是下午需要花古多领着去换班,刚好可以在这等她吃完,省的一会再被拦住盘问。
被人近距离盯着吃饭,二女这个别扭啊,有心快点吃完,还觉得不太雅观,若是不吃就走,又显得像心虚似的,好歹一个是堂主,一个是堂主的随从,怎么能被新人吓跑,便只能暗暗加快速度,装作毫不在意的继续吃饭。
周天就像动物园的游客,目不转睛进行观赏。
裘韩软终于忍不住,见吃的差不多便把碗推到一旁,起身说道,“我吃好了,我先走。”
花古多见状哪敢继续留下被看,连忙跟着起身,“我也吃好了。”
周天根本不用教,也跟着起身说道,“我也吃好了。”
其他人见堂主今天吃这么快,好奇的看过来,发现周天也跟在堂主身后,纷纷猜测裘韩软什么时候多招个助手。
无法忍受周天的跟屁虫行为,裘韩软还没回到堂屋,便不悦向花古多说道,“你跟着我干什么?还不去带他换班!”
花古多闻言愕然以对,堂主还从没这么凶过,明白是因周天而起,连忙带着他匆匆离开。
来到监察堂角落的文书阁,所谓文书看管,说白了就是一个看门的,但是里面摆放的文件却让周天眼前一亮。
这里全是一些钦天监内部人员资料,以身份不同分为上中下三个级别,不同级别可以参阅的人群也各不相同,其中的上等机密,更是只有监正监副和裘韩软才能打开。
周天才不管这些规矩,与老者交接完毕后,就算是安顿了下来,支走花古多,关上大门便开始了偷偷摸摸的旅程。
果然如他所想,这些内容不光不无聊,而且还很有趣,记录的都是些新旧违规信息,例如谁行过贿,谁收过礼,谁去过青楼,谁调戏过良家妇女,周天看的大为入迷,可比小道消息劲爆多了,毕竟明知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花古多忧心忡忡回到堂内,找到裘韩软复命。
裘韩软见状不解问道,“怎么了?”
花古多闻言摇了摇头,无奈说道,“我也不知怎么着,总觉得周天这人不稳当,也不知在文书阁会不会乱翻乱看。”
裘韩软愕然道,“你没告诉他规矩么?”
“当然说了,可是他的眼神不对劲,我走的时候像要冒光似的,根本没听进去。”花古多无奈说道。
裘韩软松口气,淡淡说道,“只要说了就行,他如果不守规矩,那就照着家法来。”
一连几天,周天都是早到晚退,不光不找麻烦,还把文殊阁打理的井井有条,最重要的是与人和善,见谁都是笑脸相迎打招呼。
很快就在监察堂留下好印象,众人只知道来了个新的文书看管,却不知道此人就是钦天监和天蓬阁对峙的导火索,所以也都乐得偶尔和他闲聊几句。
当然也不是全都觉得顺风顺水,例如裘韩软和花古多每天依然要倍受煎熬,因为周天根本不会和别的人抢位置,吃饭时总是自然的坐到两女一桌,周天没发现这有什么不妥,毕竟桌子空着也是空着,自己坐了也不会影响什么。
这可就苦了裘大堂主了,每顿饭吃的不自在不说,还要忍受周天观赏的目光。
“实在不行的话,你去跟他商量一下,让他在文书阁吃饭吧,差人把饭给他送过去就行了。”这天吃完饭,裘韩软终于忍无可忍,对花古多提议道。
花古多虽然也想这样,但是一听到要去和他商量便皱起眉头,为难的说道,“他要是不答应怎么办?”
裘韩软沉吟片刻,若是周天不答应确实也没法强迫,无奈的说道,“应该不会,他在天蓬阁时,听说一日三餐就被人伺候着,如今有这便宜怎么舍得不占,实在不行的话,他去咱们就不去了。”
没想到堂主下了这么大决心,花古多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
高太公安坐金莲池旁,杜斌则正在汇报周天近况。
听到周天在监察堂人缘颇好,高太公满意的点点头,没想到他还有这安稳的一面,正高兴着张鹤屏忽然快步靠近,人还没到声音就传了过来,“监正,这事不对啊,找了几天没找到张仕祠,一问才知道他还被天蓬阁押着呢。”
高太公一愣,还以为张仕祠完成任务后,就回钦天监复命了,没想到人还在天蓬阁,这几天只顾着周天,倒是把张仕祠给忘了。
“怎么才发现?”让杜斌退下后,高太公不悦道。
“那天之后我以为他早就出来,今天有事找他,找了半天没找到,才知道张仕祠一行所有人,都在天蓬阁没能回来。”张鹤屏知道此事是自己疏忽,只能唯唯诺诺把情况说出来。
高太公也懒得计较责任,继续问道,“派人去天蓬阁询问没?”
“问了,天蓬阁说张仕祠以武犯忌,在天蓬阁动了兵器,现在被关在净坛面壁,根本没有要放人的意思。”张鹤屏无奈的说道。
“怎么能出这种事,现在周天已经入监,天蓬阁断不会轻易放人。”高太公皱眉道。
张鹤屏叹口气,赫然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怪只怪我以为他告假回家去了,所以没有过问他的行踪。”
高太公听他说的含糊,明白张仕祠是张家子弟,所以平时肯定疏于看管,任凭其晚到早退,其他人也碍着张家面子,不敢管太多闲事,才导致这么多天之后发现人不见了。
“眼下不是自责的时候,你以钦天监的名义,发封公文催促他们尽快放人,先投石问路看天蓬阁有什么动静。”高太公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尽力而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