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么,这还没放狠话呢,就差点自己交代,周天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住持,总感觉莫名的眼熟,特别是那锃光瓦亮的光头,怎么看怎么觉得在哪见过。
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不对劲,倒不是认出是谁,而是明白住持为何如此紧张,只见他一丝不挂的光头上,左右两侧分别挂着两个淡淡的唇印。
穆阳人老成精,上来也看到头上的胭脂,听住持差点就招供,便故意说道,“闭嘴,钦天监查案怎么会冤枉人,你先说刚刚去哪了,为何这么晚了还出去。”
听穆阳语气不善,住持强自镇定下来,梗着脖子强撑道,“误会,我刚刚只是去做法事替人开光,可不是去做坏事啊。”
这套说辞满分,周天阴阳怪气的说道,“问你去哪了,没问你干什么。”
住持听到问话,看向坐在堂前的周天,无论是姿态还是语气,都让他猜测这位应该是领导,赶紧恭敬的解释道,“大人明鉴,我如果直说去处免不了惹的您再次误会,所以只能先说去干什么。”
穆阳紧皱眉头,气势陡然凌厉,不耐烦的说道,“那你现在说去哪了,我们自然会去核实真假。”
住持呃呃啊啊半天,才低声说道,“刚刚去的是红袖馆,只做了法事,绝没有喝酒吃肉寻欢乐,大人明鉴啊。”
没想到还是自己招了,穆阳心中一惊暗呼好险,这个红袖馆就离花满楼不远,幸亏他不是昨晚去的,否则还真有可能碰上。
既然有白捡的功劳,当然也不会拒之门外,更重要的是住持已经认识自己,万万不能让他再去红袖馆,否则走碰头就麻烦了,穆阳当即掏出小本,在上边快速记录下来,边写边问道,“叫什么,犯戒多久了,有没有骚扰过平民,例如踢寡妇门、扎娘们群、勾尼姑魂啥的。”
“没有没有,大人冤枉啊,我才桦和尚一无官家背景,二无高超修为,能当上住持不容易,您老高抬贵手啊。”才桦跪着向前爬去,一把搂住穆阳双腿,哭喊着说道。
“没事,冤枉不冤枉我说了不算,到时候去京城给钦天监说,除了今天之外,还有什么其他不轨行为?”穆阳不耐烦的继续问道。
才桦和尚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心知今天的事躲不过去,便换了个路线打起苦情牌,继续求情道,“王八尚有破壳日,天下谁无少年时,老僧今天也是一时糊涂,除此之外绝无犯禁之举,大人饶了这次吧,以后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穆阳听的意动,为钦天监多添一个暗桩,这功劳可比抓个风流的和尚大,当即便犹豫起来。
听到这两句歪诗,周天却眼前一亮,顿时想起在哪见过才桦,这不是花满楼看訾燕才艺的和尚之一么,当时还跟一个书生吐口水,怪不得这么眼熟。
见穆阳犹豫不语,周天趁机说道,“怎么线报上说,你还去过花满楼,是看才女还是什么来着。”
他当然不会傻到说自己也在场,而是故意提到有线报,坐实有人举报他。
穆阳和才桦同时一愣,不约而同露出吃惊神色,穆阳好奇周天怎么知道的,才桦则因为确认有人举报而心生恐惧。
只片刻穆阳就想通其中关键,既然事出在花满楼,以周天和玉姐的关系,消息灵通一些也不算过份。
见两人都不说话,周天继续说道,“那天才桦大师还和读书人产生了口角,怎么能忘了呢。”
既然说的这么详细,想来也没有抵赖的可能性,才桦垂头丧气的叹口气,心中已经认定是谁告发自己,恨声说道,“这群狗日的穷秀才,老衲跟你们没完。”
“嘀咕什么呐,现在又多了一项欺骗钦天监,罪证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穆阳神气的说道。
才桦垂头丧气长叹一声,止住哭天喊地之势,也不再跪着装可怜,而是起身来到两人身边,低声说道,“两位直说吧,怎么能放过老衲,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实在不行我也可以举报别人,绝对比我值钱。”
周天和穆阳对望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底的贪婪,没想到意外之喜一波接一波,鱼迩的事还没问,就有的没的来一堆开胃菜。
一个是老江湖,一个是老油条,没有了杜斌这个死脑筋,两人倒是颇有心照不宣之感,更何况经过一天的配合,早就有了些许默契,当即交换了个眼色,周天饶有兴致的问道,“哦?钱财之事等等再议,有什么举报消息,先说来听听。”
“当然都是与宗门或家族有关的,论功行赏时,保证比老衲有用,其中更是有钦天监想知道的秘密。”听闻有的商量,才桦立马心中有底,赶紧加重语气,想让两人转移注意力。
周天掏了掏耳朵,若无其事的说道,“少打马虎眼,反正有你打底了,怎么着我们都不会白来一趟,都不是三岁小孩,所以你最好别拿些没用的来糊弄。”
“两位放心,保证让你们不虚此行!”才桦说着就邀请两人到上房一叙,悄声秘语道,“事关机密,这里不安全,两位请移步密室详谈。”
周天点点头,暗道是个谨慎的人,便带着穆阳一起随他而去,一个炼气初期的和尚,晾他也不敢玩杀人灭口的把戏。
随才桦走出殿外,碰到刚刚引路的小和尚,才桦瞬间恢复神气,昂首挺胸的走在前头,对弟子说和钦天监的大人有要事相商,没事不要让人打扰,说完便向殿后走去。
一路弯弯绕绕,来到一间破旧柴房,才桦熟练的点上蜡烛,走到角落将柴堆移开,露出一扇活门,拉开门朝内望去,只见黑暗中露出一道石梯向下延伸。
见两人露出怀疑之色,怕他们多想,才桦赶忙解释道,“大人们不要误会,此处确实与我无关,乃是先辈建寺时留下的密室,我也是坐上住持之位才知道,平时只是借此处静心修行,诵经念佛而已。”
这么说也有道理,周天点点头让才桦前方带路,然后使个眼色让穆阳跟在后边,自己则缓步走在最后,尽显谨慎本色。
穆阳不是不紧张,毕竟正经人谁弄这么隐蔽的密室啊,但是看样子周天是不准备走前头,又不能输了钦天监气势,唯有打起十二分精神跟上去。
石梯深不见底,走了许久才终于到达最低层,尽头豁然开朗,一改路途上的狭窄面貌,映入眼帘是两扇宽阔石门,才桦扭动机关石门立马打开。
才桦当仁不让的身先士卒,进入密室将火把用蜡烛点燃,照亮这处两间长两间宽的四方暗室,由于留有精密的通风孔,所以室内并不觉得气闷。
待火把燃起,穆阳紧随其后,进入密室后瞬间呆在当场。
后方的周天隔老远发觉异样,顿时警惕起来,一步一趋的慢慢靠近,到达石门后探了个头进去观察情况。
借火光看清四周摆设后,也忍不住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