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此时正脚踩木棍飘在高空,他当然没有跑,而是见势不妙溜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便腾空而起,准备跟着大汉们摸摸底细,至于屋内的两人,也只能被他当做诱饵,心想以两人监人的本事,最起码保命应该没问题,哪成想早就沦为别人的摇钱树。
由于意在暗中观察,所以周天这次飞的尤其高,就算从地上抬头看,也只是一个黑色小点。
等了半天,周天都开始不耐烦,以为错怪了别人时,众人终于排众而出,其中还有两人托着一张面朝下的桌子。
正在周天疑惑怎么拉着桌子赶路时,一阵微风吹过,将桌布刮起一脚,刚好落在功聚双目的周天眼中,看到了一条没穿裤子的腿。
猜出桌内就是两个监人,周天吓了一大跳,心想他们不会真把两人宰了吧,顿了顿又觉得不对,若是杀了何必这么劳师动众拉走呢?总不能是好心要把人埋了吧。
周天耐心跟着众人,边飞边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到两人被扒光衣服,心中忍不住一阵恶寒,“我了个擦,这俩人该不会是被……”
周天不敢继续想下去,只能默默跟在上空,看看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走了没多久,下边的大汉们就停住脚步,拉开桌布便把两人抬了出来,周天还以为是要在这里动手,正要掏出灵符救二人,却发现他们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而是拿出一包药面,直接倒在昏迷不醒的两人嘴里。
周天恍然大悟,原来是迷药。
继续前行,日头已经悄然落下,由于大汉们人多,又带着两个烂泥般的拖油瓶,所以速度极慢,不过并不影响周天发现他们要去何处。
以这个方向继续走,再喂两次药就是杭城,这群土匪去杭城做什么?
周天正纳闷的想着,地上异变突现。
只见桌内一道法术飞出,拉桌子的小弟应术倒地,众人大吃一惊,正不知发生什么情况时,桌布下的穆阳忽然暴起,冲破桌布施法攻向队首的张淮水。
张淮水只顾四周寻找敌踪,根本没想到是穆阳苏醒,毫无防备下只能匆匆运功防御。
一个是有备而来,一个是临时招架,虽然都是炼气后期,却高低立判。
张淮水被这一下打的接连后退,待稳住身形时,穆阳已经手捏剑诀,施展钦天监监人最熟练的御剑术。
飞剑虽然被一个小弟拿在手上,但此时感应到主人召唤,立即挣脱魔掌凌空而起,飞向其余众人,剑式凌厉杀机乍现。
操控飞剑的穆阳,此时正赤身裸体站在人群之中,上下白发随风飘扬,威风凛凛气势不凡。
半空中的周天看的都不好意思了,心说你好歹扯半截桌布遮着点啊,这么光不出溜蹦来蹦去算怎么回事,就不怕毫无束缚的不适感么。
替穆阳害完臊,周天却纳闷起来,明明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灌药,怎么这老不羞忽然就醒了,就算解毒也得运功才行,刚刚还是不省人事,如今就不要脸的生龙活虎,这不科学啊,总不能是吃成抗体了吧。
事情当然不是周天所想,穆阳毕竟一把年纪,在钦天监办差多年,没点能耐的话,怎么可能被监正放在眼里,更不会被杜斌一口一个穆老的叫着。
人老成精的穆阳,不光脸皮够厚,各种危险情况也经历过不少,临场应变的能力当然不俗,在觉察到中毒后,他就猜出下毒的人就在身旁,所以不等药效全部发作,便装作支撑不住而倒下,这样就能让张淮水等人放松警惕,自己也有机会默默运功逼毒。
事实证明了穆阳选择的正确性,杜斌就是因为被张淮水一直抽打,才导致无法凝神运功,明明吃的少、吃的晚,却依然逃不过药力发作的结局。
而穆阳就因为提前装死,而争取到了宝贵的逼毒时间,在杜斌挨打时便将药力排解一半。
不过穆阳这时虽然能够保持清醒,功力却还没完全恢复,深知不是众大汉对手,便继续装死运功,耐心等待完全恢复的一刻,只有这样才有可能逆转形势。
到路上大汉再喂药时,因为都是白色药粉,穆阳当然不会乖乖等它融化吞下,而是桌布盖上之后,便悄悄悉数吐出,然后再继续运功。
就这么来来回回好几次,才算大功告成,现在的穆阳不光功力尽复,而且偷袭下占尽先机,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怎能不让他意气风发!
这些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其中的机关算尽斗智斗勇,只有穆阳一人知道,更不用说那一把把屈辱的辛酸泪了,例如金子残忍被夺后的心疼,裤头粗暴被扒时的蛋疼,以及两个老爷们不穿衣服挤在一起的头疼。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已经到了自己反击的时候,就算对方人多势众,张淮水修为也不低于自己,穆阳却没有丝毫恐惧,一是因为监人的身份,二是深信凝神期的周天就在附近,以他的足智多谋,肯定也在等待最佳时机。
“呔!尔等贼人,身为术士却行这打家劫舍之勾当,今天老夫就替天行道,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是王法!”穆阳状若天神的说道,早已忘了自己一丝不挂。
张淮水终于重整旗鼓,一时大意着了这老不羞的道,现在又被指着鼻子大骂,气的双目通红,反唇相讥道,“王法?在这一旮瘩老子就是王法。”
小弟们也纷纷掏出武器,祭出灵符将穆阳围在中间,做好恶战准备。
穆阳冷冷一笑,不屑道,“就凭你?老夫走南闯北斩妖除魔时,你还在玩尿和泥呢。”
张淮水闻言大怒,双手一挥,小弟们得令同时发起攻击,自己则祭出法宝,一把狭长的钢锯,寻找包围圈的空隙,大力一扔快速击向穆阳。
穆阳仗着自己剑术精湛,临危不惧的与众人战在一起,只是应付钢锯时颇为吃力。
这把锯子另辟蹊径,根本不攻人,而是次次都找上穆阳的飞剑,每次交击时都在剑身上搓一下,发出刺耳的金属磨擦声。
几回合下来,钢锯飞来飞去,穆阳终于发觉不妙,剑身上已经被锯出一条微不可查的细缝,若是再这么下去,断剑结局只是早晚的事。
周天冷眼看着地面上大战,不是他不愿帮忙,而是想等穆阳茅塞顿开,找个衣服穿上后再说,只是如今看起来,好像丝毫没有要遮羞的意思。
周天只能闷闷不乐的掏出一摞灵符,拿在手里缓缓降低高度,其实他要砸谁很容易确定,毕竟小弟们和穆阳缠斗在一起,若是冒然帮手的话,恐怕不止贼人遭殃,就连穆阳也得瞬间高八度。
当然了,说的是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