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赫然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倒不是,只是这群和尚脑子都不正常,大半夜的没必要浪费时间。”
穆阳恍然大悟,顿时觉得有个熟悉杭城的人确实方便,监正果然是知人善用,若不是周天提醒,大半夜跟一群神经病打交道,怎么想怎么危险。
两人继续向前探索,进入一处宽阔的空地,只见这里脚印错乱,地上还有蜡油香灰等物,由于步正宗刚刚来过,便也没往心里去,只当是和尚做法事时留下的。
只是在准备离开时,周天却发现不对劲了,这里不光有做法事的痕迹,竟然还有斗法的迹象,地上的剑痕,草丛的黑灰,无不在证明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两人围着剑痕仔细查看,穆阳虽然有所怀疑,却不敢确定与杜斌有关,万一是人家步正宗切磋技艺,也不是不可能。
“不应该啊,步正宗大半夜来这切磋个毛线,完全没这个必要啊。”周天大惑不解的说道。
穆阳却用周天的话进行了解释,“他们不是脑子有问题么,神经病做事哪有什么章法。”
周天却不这么认为,与步正宗打过交道,深知这群和尚不至于这么缺心眼,便继续说道,“不能这么想,依我看他们做的就不是什么好法事,否则何必大半夜偷偷摸摸的,一看就见不得光。”
到底见识过水滴子的法事水阵,大兴水患的一幕幕犹在眼前,让周天不得不产生怀疑。
穆阳闻言正不断点头,忽然面色有异瞳孔一震,伸手阻止周天询问,抽动着鼻子,向一旁的草丛走去。
这里刚刚两人来过,草叶上沾满黑灰,明显有燃烧的迹象,但穆阳此次的注意力却与草无关,而是遵循着嗅觉慢慢向地面靠近,趴在上面闻了半天,不禁皱起眉头疑惑道,“这里味不对啊。”
似乎是为了要确定没闻错,也为了发现更多细节,穆阳拿手指沾了沾泥土,轻轻放进嘴里,用舌尖来回揉搓细细品尝。
周天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穆阳进行专业的探查,心中不禁佩服,这简直就是警犬成了精了。
片刻之后穆阳脸色再变,用力吐出泥沙,发出一连串的“呸呸呸”,然后大怒道,“谁踏马尿这了!”
周天满头黑线,看来人就是人,不能轻易向动物学习,学不好是要吃亏滴
正要起身离开,免得穆阳太过尴尬,地上绿光一闪引起了周天的注意,由于刚刚被薄土掩盖,所以没有发现,被穆阳拿指头一划拉,才浮出表面。
周天忍着恶心,从尿泥中捏起绿色异物,这是片烧了一半的树叶。
查看半天没有什么其他发现,周天想起穆阳的嗅觉灵敏,便把叶子递过去说道,“你闻闻。”
穆阳惊疑不定的看过去,心说这不是尿泥里扒出来的树叶么,你让我闻它是几个意思,当即婉拒道,“我都尝过了,没必要再闻一遍吧。”
见他犹豫不决,周天连忙解释道,“穆老你看,此地可没有这种树,怎么能有这树叶呢。”
刚开始穆阳还没反应过来,心说这里没有就是大风刮过来的呗,总不能是谁故意带过来扔地上的吧,更不可能是专程扔在那等我闻的,正暗自不快忽然想起杜斌穿的是树叶,仔细查看后发现形状还真与城外一致。
穆阳虎躯一震,再次惊疑不定的看向周天,见他深深点了点头,连忙接过树叶放在鼻下,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凝重之色。
“周兄弟没猜错,这树叶不光骚气十足,还隐隐臭烘烘的,确实是杜斌身上的气味。”穆阳沉声说道,见周天疑惑的看着自己,连忙出言解释,“刚刚在桌子里密不透风,闻了半天印象深刻,所以才能下此定论。”
周天恍然大悟,这么看来杜斌确实来过这里,只是不确定在不在步正宗手里,到底是来过又走了,还是被步正宗当流氓逮住了,这是无法靠猜测得出结论的。
多说无益,两人再次商量对策,决定先找地方休息,待养好精神再做打算,若是杜斌在步正宗手里,反而好办了,最起码和尚们不至于暗下杀手。
……
杜斌本以为步正宗能以礼相待,好歹给个睡觉的禅房,到了地方才发现终究是错付了,禅房没见着柴房倒是给了一间,和尚们因为要睡觉,还把他牢牢的绑了个结实,然后扔在柴火堆上便各自离去。
一路上虽然被卡着脖子,但还算是手脚自由,哪成想到了到了,反而被五花大绑,连嘴都堵了个结结实实。
不光如此,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被院中一声声嘿嘿嘿的号子声喊醒,吵的杜斌想再补补觉都不可能。
“喔喔喔喔喔~”由于被堵着嘴,杜斌的抗议声也变成一阵呜噜。
虽然没说清,好在也被院中的和尚听到,号子声随之停止,柴房门被大力推开,走入慧泛精壮的身影,只见他光着上半身,露出浑身反着油光的腱子肉。
“差点把你这妖精给忘了,谁让你睡的,起来给我干活去。”慧泛瞪着斗鸡眼眼说道。
“喔喔喔!”杜斌不满的回应着,心想老子动都动不了,还能干什么活。
慧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根本不容杜斌解释,抓住捆绑的绳子,一把提起地上的杜斌,扭身就扔到门外,然后又颠颠跑出去拿把扫帚,砸在杜斌身上,恶言恶语的说道,“扫地吧,等师父醒了再问话,敢耍什么手段,别怪本秘密武器不客气。”
说完便继续练功,偌大的石锁在手上翻来覆去。
杜斌气的两眼发直,趴在地上流下屈辱的泪水,心里却在呐喊,“穆老你怎么还不来。”
一个偏僻客栈的大堂内,穆阳似乎听到了同僚的心声,顿时打了几个喷嚏,还以为是因为昨天光半天受了风寒,当即忍不住破口大骂寡夫寨。
周天懒洋洋的走出房间,刚好听到穆阳的骂声,好奇问道,“穆老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破客栈也没个泄火的地方,让您老憋坏了。”
穆阳闻言挥了挥手,从容答道,“没事,昨天不是在寡夫寨身上撒过气了么,所以还不是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