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夏三陆的闺女?叫什么名字?”冯春微眯双眼养神,若无其事的问道。
夏月发觉在问自己,连忙恭敬答道,“小女名叫夏月,现在是杨城分院的高等弟子。”
“高等弟子怎么也没赐个号,还在以真名处世?”冯春继续问道。
在天蓬阁内,受赐法号是弟子的身份象征,也是区分高低之等最直接的方式,像夏月这样普通姓名的高等弟子还是极少数。
夏月俏脸微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因为我从小就在杨城分院长大,师兄师姐们都叫习惯了,家父也一直忙于院内事务,所以一直没有受号,让堂主见笑了。”
夏三陆什么人,在整个天蓬阁都是大有威名,修为能力不怎么样,花花肠子不是一般的多,冯春当然也有所耳闻,心想他能有什么正事,夏月这么说无非是替父美言罢了。
当下冯春也不拆穿,而是故意问及上次周天的事,询问夏月为什么要帮他逃跑。
夏月略显紧张,只能吞吞吐吐的强行解释一番,只说是自己不知详情,所以周天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冯春当然不信,不过现在也懒得管这些,她说这么多,无非是对夏月产生了兴趣,自己木行堂弟子虽然多,弟子们修为底子也不差,但是脑子好使的真没几个,事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早就有心招个知根知底的贴身弟子,好给自己帮忙出谋划策。
当时周天进入木行堂后,虽然平时不服管教,但冯春心中依然很满意,他鬼点子那么多,刚好能补上自己缺少心计的窟窿。
哪成想这才多久,人还没暖热呢,就又是席人又是钦天监的给搅和了,到现在还落个下落不明。
如今冯春对夏月刮目相看,自然又打了招人的心思,只有带个聪明人,才能在总坛有更上一层楼的希望,娥婆罗面前也能多些表现机会,不至于事事被杨花占尽先机。
“有没有想过去总坛?”冯春若无其事的问道。
夏月闻言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答道,“当然想,只是元子之位很是棘手,我还没机会争取。”
冯春微微一笑,无所谓的说道,“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你有这个心就行了。”
夏月哪还不懂其意,忙跪地行礼表忠心。
冯春点点头,淡淡说道,“此事先不要声张,连你父亲也别透漏,待周天之事解决,我回到京城后自然会给你消息。”
夏月连忙千恩万谢的答应。
……
这时夏三陆终于把人带回来,玉姐一脸紧张的跟在身后。
好在冯春的注意力只在周天身上,除了问的细一点并没有为难玉姐,这才让夏三陆松了口气。
不过玉姐是真心不好过,来时虽然被夏三陆反复叮嘱,但所说内容都是与他自己相关,什么不要说破他和花满楼的关系,以及要对平时去花满楼的事严格保密,哪成想这些准备好的一点没问,倒是把周天那几天的点点滴滴查了个底朝天。
何时到何时走,与同行之人关系如何,平时都在干什么,吃了多少睡了多久,在哪睡的跟谁睡的,事无巨细一一问及。
玉姐紧张的俏脸苍白,紧张是因为她总有种直觉,就是眼前的京城女子,似乎并不单单是为找人才问这么仔细,话里话外总是透着一股子醋意,这醋意自从进门她看自己时就有。
凭着花满楼泡出来的经验,玉姐心中一动,当即咬紧牙关不敢说出周天晚上的事,只说他每天太阳落山便闭关休息。
冯春听的大惑不解,将信将疑的自言自语道,“这确定是周天么……”
……
周天跟花姐并排合计着正事,商量哪天把无衣巷清个场,带着全体姑娘一起热闹热闹,正说的兴起,却被一个不识趣的声音打断。
“花姨、周公子,外边有人找。”吴笛也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语气怯怯的说道,
周天果然发飙,连身子都懒得起来,不悦的说道,“大半夜的谁这么闲,活的不耐烦了!”
吴笛听的打了个哆嗦,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是杭城分院的黄爷,我说过您老休息了,但他非要见您不肯走。”
黄爷?哪个黄爷?现在这时候就算是皇帝来了都不好使,周天一时没转过弯,不耐烦的说道,“不认识,老子忙着呢,让他回坟里睡觉去!”
吴笛当然知道忙着呢,就这动静在青楼一夜听八回,再不知道忙着呢就别当大堂经理了,以他的意思肯定是等到天亮再说,奈何对方神神秘秘的,黑衣蒙面赖着不走,怕真耽误了周天的什么大事,吴笛这才不得不咬牙前来。
“哪个不知趣的玩意,大半夜找年轻力壮的男青年,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周天自言自语道。
花姐俏脸绯红,无力的答道,“杭城分院的除了黄廉还能有谁,你也别为难下人了,让他等着不就行了。”
周天心中一惊,明白应是和杜斌的事有关,赶忙喊住门外的吴笛,让他传话出去,等自己起床梳洗打扮后去见黄廉。
吴笛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跑去传话。
黄廉一袭黑衣加身,神神秘秘的在后院等待,他也是不得不如此,一是在候大处得知周天不能私下见天蓬阁的人,二是怕被任布行知道自己来青楼,所以一直等到半夜才敢偷偷摸摸出来。
在铅川和候大那得到消息后,立马着手了解杜斌情况,略有所获便赶来见周天,只是没想到这么难见,自从吴笛传话已经大半个时辰过去,依然没有周天的身影。
眼看就要倚着树睡着,终于传来轻浮的脚步声,黄廉忍不住打个哈欠,确定来人正是周天后,赶紧迎了上去。
用了这么长时间,又说是需要打扮一番,黄廉还以为周天也要乔装隐藏身形,哪成想人家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别说乔装打扮了,连头发都是凌乱不堪,衣服更是随意缠在身上。
黄廉施礼打过招呼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大当家,您怎么梳洗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