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红樟子发怒,王三再也不敢磨叽,长鞭一挥催马快奔,转瞬从众人眼前消失。
回到无衣巷后院时,周天早就等在这里,由于王三走时他不在场,所以并不知道是泔水车接人,远远闻见一股怪味,忍不住皱起眉头。
王三从车上跳下,意气风发的说道,“周兄弟你看,人都给你接回来了,交给我只管放心!”
周天也捂住鼻子,忍住心中阵阵恶心,心想也别在意怎么接的了,能把人带回来就行。
杜斌推开桶盖,一跃而起扑倒在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仿佛重获新生一般。
等了片刻却不见穆阳露头,周天不禁扫视车上一圈,疑惑的问道,“穆老呢,怎么就杜斌一个人?”
王三也不知怎么回事,心想难不成还闻上瘾了,纳闷的说道,“就在里边呢啊,老穆快出来,到地方了。”
嘴上虽然关心,身体却离车远远的,一脸嫌弃连去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动静,周天不悦道,“愣着干嘛,还不去看看咋回事。”
王三多么想说一句你咋不去,但看了看周天脚上的鞋子,无奈忍了下来,垂头丧气的凑到车前,趔趄着身子把脸离的老远,轻轻掀开一条小缝,看到桶里情形,不禁愣在当场。
周天吓了一跳,赶忙追问怎么了,地上的杜斌也终于缓过来,站在一旁探头向桶里观察。
“他……他、他、他、他死了。”穆阳吓得面无人色,磕磕巴巴的说道。
杜斌大吃一惊,也顾不上臭不臭,毕竟刚从里边出来,再臭也抗过来了,还能怎么样。
凑上前去将手探在穆阳鼻下,发现还有微弱气息,杜斌瞪了王三一眼,不悦道,“你这龟奴怎么能胡说呢,这不还有气呢么。”
确定人没事就行,王三再次回复神气,寸步不让的说道,“那你刚刚不过来看,让老夫在这折腾什么,还有你这小王八蛋叫谁龟奴呢。”
眼看两人要掐架,周天虽然理解王三,明白他童子功深居青楼的变态心理,但老这么逮着谁就要干架也不行啊,只能赶紧出言喝止二人,让他们先把穆阳拉出来再说。
穆阳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为了让他呼吸顺畅,杜斌还把他胸口衣服撕开。
周天远远看着他们忙活,待穆阳救出,先让王三把车赶走,然后才郁闷的说道,“怎么好不央的就昏了,马车也晕车么?”
杜斌摇了摇头,表情严肃的说道,“穆老在钦天监最出名的就是鼻子,嗅觉异常灵敏,无论什么案发现场,闻一下就能猜出个一二三,看来是桶里气味太过霸道,浊气冲脑以至神不守舍,才最终昏了过去。”
不愧是监正身边的人,立马就看出问题所在,周天对他的猜测深信不疑,毕竟穆阳到哪都又先闻两下,也不是见识一次两次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周天明白原因后无比郁闷,出师未捷身先死,总不能再送走去陪黄金将吧,那人手就又不够用了。
杜斌呵呵一笑,淡定的说道,“周兄弟不用着急,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得用秘法进行救治。”
说完杜斌便转身找了瓢水,先喝进一大口,然后功聚丹田,用力喷向穆阳的老脸。
水雾洒在脸上,清凉的感觉沁入心脾,穆阳提神醒脑之下,立马「嘎~」的一声倒抽一口气,大声喊道,“臭死了!”
这就很尴尬了,由于太过言简意赅,搞得像杜斌喷的水臭死了一样。
杜斌干咳两声,以缓解僵硬的气氛,“周兄弟你看,这秘法百试不爽,对臭气熏死之人有起死回生之效。”
周天了无生趣的听他白话,还没等他敷衍两句,就听到穆阳愤愤不平的说道,“胡说八道,老夫是不敢呼吸被自己憋晕了,你瞎猜忌什么。”
场面再次陷入尴尬,杜斌也想不到是这么回事,只能再度干咳两声,腆着脸皮说道,“只要有用就行,咱们说正事吧。”
“说什么说,一院子臭味,回屋再说吧,你俩也别离我太近,先各自洗个澡去。”
周天说完便离开此地,碰上回来的王三,先是瞪了他一眼,然后吩咐他也跟着一起去开会。
王三露出激动之色,心想今天看来是表现不错,周天终于要重用老夫了!
折腾完一圈,众人围坐在一起,穆阳和杜斌也一改刚刚的脏乱,散发出香喷喷的味道,像是扑了粉一般。
也不知道这俩人抹了多少东西,周天被呛的连打几个喷嚏,以此做为今天的开场白。
穆阳一头雾水的先问道,“怎么忽然就被封锁,是出什么问题了?”
周天也不多说,直接把通缉他的告示递过去。
看到自己的画像,穆阳便心知不妥,看清内容后更是暴跳如雷,怒斥杭城分院不顾双边关系,竟然敢污蔑在职监人,当即就要去找任布行理论。
“行了行了,本来咱们人就不够,别再去送人头了,以任布行现在的心情,你如果去杭城分院,那就不止是污蔑监人这么简单了。”周天不耐烦的说道。
杜斌被关过几天,现在想起还是心有余悸,当即深表同意,“周兄弟说的对,那老胖子可是真下手啊,穆老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我就是前车之鉴。”
穆阳也知事实如此,便只能暂时作罢,把自己的通缉令揣进胸前,扬言回京后一定要依律告任布行。
只要别耽误眼前的正事,你就是告朱铁鬃老子也懒得管,眼看穆阳消了性子,周天示意言归正传。
杜斌先说了自己的情况,大概与周天所知差不多,程凤凰去找了两个手下一趟,然后两人便结伴外出,杜斌分身乏术下,只能先跟随二人出去,发现他们在城内四处打听,正是在寻找周天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