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儒龄死活不肯进村,只是抱住树身不松手,周天没好气的说道,“对我不客气有什么用,有劲去收拾怪兽啊,我都舍命陪君子了,你还怕什么。”
其他人看着眼前的一幕,也不知该如何劝解,一个是此行头领,一个是天字号愣头,劝谁都不太合适。
而且若是两人真能先进村摸摸路,何尝不是减轻其他人的压力,抱着这个占便宜的心态,众监人没一个动的,只是听话的就地休息,目光故意避开谢儒龄,包括执事堂的监人。
花古多见状坐不住了,其他人不管她不能不管,一是怕周天中毒初醒,实力未能恢复进去后遇险,二是不愿他把谢儒龄得罪太苦,于是开口阻拦道,“周天别这么冲动,你刚扛过去剧毒,现在肯定还是无比虚弱,何必要冒这个险呢。”
监察堂两个女监闻言摇了摇头,周天虚不虚她们再清楚不过,虽然被搀扶至此不假,但一路上周天那手可没闲着,一会搭在这,一会捂着那,仗着中毒的优势,尽往不该放的地方的地方放,所以她们才不信周天虚弱。
不信周天虚弱的当然不止她俩,谢儒龄胳膊都快被拉脱臼了,那哪是俩手该有的力道,那活生生是个老虎钳子啊,被他抓的手都发紫了,闻言赶紧说道,“听到没有,不去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周天倒也听话,见花古多开口,便不再硬拽谢儒龄,而是开口问道,“那等人歇好了一起去,待会咱哥俩打头阵?”
谢儒龄连忙答应下来,只要能让他别立马进去就行,其他的哪还有心思顾及,“行行行,你赶紧松手。”
二人再次回到人群之中,周天心满意足的坐的花古多身边,露出一个得逞的贼笑,心说看你丫的一会还能怎么说。
谢儒龄当然无话可说,歇了足足半个时辰,见周天还死死盯着自己,心知不能再拖,于是起身沉声道,“准备进村。”
周天似乎是刚刚拉人累着了,再次回到有气无力的样子,需要人帮忙才成功站起身来,花古多只能让人继续搀着他。
两个临危受命的女监无奈至极,心知免不了再被占一大波便宜,只是事关监察堂脸面,也不能大庭广众指责周天,便无可奈何的把周天夹在中间,继续三人一体的前进。
加上单手被伤的叶苏安,监察堂只剩花古多一个勉强算正常,五人唯有自然而然赘在队伍,艰难的跟着众人脚步。
如此一来打头阵的只有谢儒龄,谁让他没中毒呢,而且大话刚刚说出去了,不走前面都不好意思。
夜色已然降临,残破不堪的狼防村空无一人,天公也是作美,刚走进村口便乌云密布,原来还能照亮的月光也消散不见,让本就荒凉的野村更显阴森。
谢儒龄心惊胆战的走在前面,还没多远就看到一座坍塌的房舍,没想到碰到的第一个建筑便如此不吉利,似乎在提醒众人前路的坎坷。
此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众人的视野,只见残屋瓦砾之间露出一只乌青的手臂,显然这里发生过人间惨剧,而且已经时间不短。
谢儒龄悄无声息打了个哆嗦,他对狼防村有一定了解,由于这附近常有大型野兽出没,所以村民的房屋都是加稳加固,以免被野兽骚扰,能把房子撞得一面囫囵墙都没有,这得是什么级别的怪兽?
想到这里哪还敢再继续前进,故作镇静的站在废墟旁边,吩咐众人扒开砖瓦。
周天又不乐意了,对他的奇葩操作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问道,“你挖它干什么?往里走啊。”
谢儒龄不耐烦的说道,“不干活就少说话,扒它当然也扒它的理由,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
周天这暴脾气,一听就不乐意了,把搭在女监胸前的手拿开,刚要撸袖子去理论理论,却被提前察觉的花古多轻推一下。
周天瞬间冷静下来,转念一想确实不能太不顾大局,好歹几十条人命呢,万一因为自己把他打残,群龙无首出事就划不来了,再说人家进也进来了,即没逼自己跟他走前头,也没让自己去搬砖,再挑三拣四就有点故意找茬的嫌疑。
于是便站在队伍后方帮众人喊号子,用加油打气的方式参与其中。
监人们也不直接下手,而是用法术将砖瓦移开,这么多人做搬运工,效率自然是杠杠的,没多久便露出房屋内原本的陈设。
两具尸体没有任何明显外伤,更没有被撕咬或爪挠的痕迹,一看就是被活生生压死,这就更印证了谢儒龄的猜测,怪兽的破坏能力已经远超他的想象,绝不是豺豹之流能做到的
总不会是附近普通的大型野兽忽然变成怪兽吧……谢儒龄冒出了这个想法,额头也冒出了冷汗,若真有体型庞大皮糙肉厚的怪兽,一只还好,如果是很多只,那他们今天依然免不了要吃一次败仗。
谢儒龄把猜测缓缓说出,众人露出凝重的表情,认为谢儒龄说的有理,也都明白怪兽体型所代表的杀伤力。
周天当然也看出不妙,由于不用干活,手脚闲着脑子也更好使,所以他的想法比别人还深远一些,把屋子撞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畜牲知道以撞屋而伤人,说明是有脑子的,而且屋破而不寻其尸食其肉,只为杀人不为裹腹,更不像是一般怪兽的行为。
不过这些他只是暗暗记在心里,并不准备拿出来和谢儒龄分享,看他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若自己说出来,恐怕直接掉头就走了。
可惜周天只猜中了一半,如今他虽然没说出心中想法,谢儒龄也准备直接跑路,此时转身对众人说道,“大家在此留上印记,好为下次来的同僚引路,我要赶紧回去把这个结果上报执事堂。”
周天满头黑线,想不到谢儒龄只因为怪兽体型就要走,再次忍不住说道,“又要走啊?”
谢儒龄闻言一震,他现在是听到周天说话就打怵,怕再被强拉硬拽进去,再也不敢在这敏感时刻激化矛盾,欲哭无泪的说道,“你还想怎么样,村也进了,房也扒了,差不多就行了吧。”
众人也惧怕未知怪兽,眼巴巴的看着周天,似乎都不想再往里走。
贪生怕死本就是人性,爱惜生命并没有过错,所以周天也不禁为难,认为不该让所有人陪他一起发疯,但是就这么走的话又觉得可惜,心中陷入纠结,表情第一次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