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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公子曾在断情山一带居住过?”
哪料,没等景年先想出该如何回答,欧延先不着边际地开了口。
景年一瞬间成了在场的因为这句话而最为吃惊的人。
偏偏满室除了她,其他人闻言竟都没有太大反应。
她没敢妄动,只隔着帷帽,目光在对峙的那二人间来回游走。
……
“不愧是棠钰庄……”
临风笑了一声,却毫不在意,“我八岁起便在各地游历,早便将北国与边境各国游了个遍,就几乎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断情山一带,当然去过,也住过。”
他们这是……聊起来了?
景年转了好几个弯,才渐渐意识到他们并非相识,而欧延说出的这话,显然是事先调查过临风的。
以棠钰庄的江湖地位,要调查一个人,很简单。
……
“宫老爷的野心,如今倒是越来越大了……”
欧延闻言,又突兀地忽然转了话锋。
景年听得一头雾水,却见被点了名的宫老爷像是听懂了般,顿时有些微不可察的眉骨微跳。
欧延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许久,轻轻扬眉,放于桌上的手动了动,点到即止。
临风笑得越发欢了,索性自己从旁边拽了把椅子,吊儿郎当地也坐下来,拖长了音道:“不是要聊玉佩吗?开始吧?我好忙的……”
“宫老爷与临公子过来,外面的客人……”
一直没说话的萧痕忽然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那都是小事……”
宫老爷忙道,笑得狗腿。
景年看着萧痕一脸无波无澜的模样,笃定他是故意的。
这话不痛不痒,实则是在给人添堵。
他们这些人,平时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腹黑起来也是一脸道貌岸然。
……
“我想问临公子,为何执意要买走我的玉佩?”
景年坐得笔直,刻意让声音寡淡了下去。
临风见她终于说话,也很快前倾了身子,一双眸子仿佛能透过帷帽看到她的容貌一般,唇角上扬,“刚才场子里,我已经叫人传过话了,这玉是被精心‘养’过的,懂行的都知道,这种东西在世上有多珍贵。”
“那公子刚才未告知的又是什么?”
临风意味深长地歪了下头,看向宫老爷,忽然问:“刚才可是我竞拍到玉佩了吧?”
宫老爷见他又提这个,急得跳脚,就差上前堵住他的嘴了,“胡闹!你什么你!赶快回答姑娘的问题!”
临风用收着的折扇敲了敲头,仔细想了想,“欸不对,是棠钰庄的欧庄主后面截胡了,说要以宫老爷您这铺子来买……”
景年缓缓向后靠向椅背,默默看着他装疯卖傻。
哪知这话正好戳中了宫老爷一直耿耿于怀的痛处,他本想着如果没有人提,便蒙混过去,就当欧延没说过这话,哪想现在竟被临风这唯恐天下不乱的祖宗给捅出来了。
他的这间铺子究竟值多少钱,无人可知,但能确定的是,放眼整个北国,就没有几个商人能与他的财力一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