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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来棠钰庄,是因为父亲公事到此,那时候七哥已经与老庄主和夫人从上京返回安临定居了。”
沈倾城不知想到什么,陷入回忆。
景年若有所思地点头,她记得欧延是十岁的时候回到棠钰庄的,这么看来,沈倾城到访也是十多岁后的事了。
“我那时不知道庄外这树林子里面的玄机,有一天贪玩,迷迷糊糊跑出来,没多久就迷路了,那回可真把我吓惨了。”
沈倾城无奈地失笑。
“最后……没事吧?”
景年想到之前萧痕说的那古阵的厉害,惊讶道。
“还好七哥他们发现的早,没困太久……”
沈倾城也不知怎么的,刚还神色如常,说到这里时不禁一阵恍惚。
景年很敏锐地发现她说的是“他们”。
这也本没什么,可她的表情就是在说到这两个字时变化的。
景年若有所思地瞧着沈倾城,没继续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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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安临城的万佛寺时,已临近中午。
马车刚停下,就有一名方丈带着几个僧人在寺门前等候。
正是人烟香火最盛的时辰,他们一行人的到来还引来了不少注目。
景年与沈倾城都是头戴帷帽,欧延与萧痕更不用说,只是站在那儿就难掩出类拔萃的出众气质,加上他们特意带了仆从,人人皆是衣着不凡,这场面在寺庙里着实难得一见。
景年在此之前,只去过一次上京的菩提寺,如今到了这里,自然会将两个放在一块儿比较。
这万佛寺明显比菩提寺历经的年代要少的多,簇新的石墙砖瓦,一眼看去甚是气派,而且它就在安临城内,不像菩提寺,是座依山而建的老寺,几乎整个都被参天的大树包裹着。
沈倾城没想到欧延会专为了自己的父母,在万佛寺中开了间独立的祀堂。
那祀堂很小,几乎只能容下三四人在内,但却是完全独立的隔间,祭桌上仅有两块她父母的牌位,完全不会受外部影响。
如此,已算是相当隆重了。
万佛寺中不乏这样的祀堂,但通常都是富贵之人才有的,且都是庞大的世家宗族。
自家中变故,沈倾城还从未真正意义上祭拜过亡父亡母。
见此景,却是再也控制不住,扑倒在父母牌位前大哭起来。
她一向是内敛的,到现在,已压抑了太久。
景年在外面,听到断断续续传来的抽噎声,难免动容。
那束专门从棠钰庄带来的百合,便也就留在了祠堂的牌位前,花瓣上还有未落尽的水珠,却是寒冬中一抹难见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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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方丈在禅室中交谈了将近半个时辰,再出来时,沈倾城已是完全平静了,许是心境变化,整个人从内到外都豁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