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已傻了。
前一刻还只是碎片一般掌控在手的事,忽然就决堤了般迸发出来,这才让人意识到,原本抓住的仅仅只是它的冰山一角罢了。
……
“我早就深陷其中了。”
欧延目光毫无波澜,轻笑一声,直视他审视的目光。
“也是”,临风低笑,“那你也得想好,等墨景年真的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
他说这话的时候,景年忽的感觉好像就真有一把无形的刀,却不是抵着欧延的,而是她自己。
她浑身发冷,控制不住地站起来。
这是无时无刻不纠缠着她的梦魇。
她害怕如果真的只是为了灵珠,她终究是会站在欧延的对立面的。
这两边,无论如何她都不知该如何抉择……
……
“还没有发生的事,却总爱吓唬自己。”
身后欧延随着她一同起身,低头蹙眉看着她。
他一向不准她胡思乱想这些。
……
景年呼出一口气,眼眶微热,忽然就想一头靠进他怀里。
碍于有人,只能抿唇重新坐回去。
“临公子还有其他消息吗?”
欧延站在原地没动,转头直接问。
“没了。”
临风说了方才那句话,正浑身舒畅地看着他们二人的反应,闻言轻快地摇头。
“公子既来了,就帮忙帮到底,在此处住上一晚吧,正好转移一下所有人的注意力。”
欧延语气淡淡的,却比方才温和了些,看了萧痕一眼,让他将人安顿好,没等临风回答,就直接拉了景年在众目睽睽下走了出去。
景年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脚步顿了顿,有些踉跄地跟着他出了去。
只留帐内慕容昕、临风和萧痕三人大眼瞪小眼。
……
欧延直接带着景年回了她的营帐。
屏退侍女,帐帘合上。
景年站稳,一室寂静下,无措地望向他。
欧延叹出一口气。
景年过来的路上就想到了,他这是要单独与自己说话。
方才临风的话,触动的不止有她。
……
脸颊被他温热的手掌捧住。
“景年,你信我吗?”
欧延低头,离她很近。
他声音很低,低沉沉的在皮肤上引起一阵麻意。
景年张口,一时间不知该怎么答。
“感情上,最难的其实是信任”,欧延看着她轻颤的睫毛,“我想让你学着信任我。”
景年眼眶顿时红了。
“我不喜欢误会,隔阂,这些归根结底都是信任造成的。就算有一天你必须要在我与灵珠之间做一个选择,你也没必要非得拿着刀来威胁我。”
欧延眼中闪过淡淡笑意,还有些无奈,“你要做的,是把自己的理由、打算都告诉我,让我参与进来,与你一起想办法。”
“你明白吗?”
景年颤抖着忍耐着,终是在他最后那几个字后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