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从疼痛中缓过来,整个人也处于一种没有意识的半昏迷状态,许是感知到床前有人,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劲儿,直接抬手去抓,刚好就碰到了距离他手边最近位置的瑶雪。
此时他脸色煞白,面颊消瘦,密密的冷汗布在额前,衬得整个人如纸般脆弱。
瑶雪望着自己被扯着的那只手,回到床边,探身到他面前。
他似乎在说话,像早上那般呓语……
灵珠……
好一会儿,瑶雪才分辨清他口中吐出的这两个字。
许是还停留在早上的冲突中,直到现在,他意识还在重复着。
瑶雪垂下眸子,看向被他紧紧握着的手腕,拒绝了见状欲上前帮助的学徒,只道:“准备好消炎的汤药,今日必须让人轮替着时刻在房里守着,随时观察他的体温,这一个时辰就先由我来吧。”
说完这些,她没强行挣脱,而是坐到了床前的椅子上,静静守着。
不知过了多久。
随着临风梦呓和不安的症状过去,手上的力量也渐渐弱了下去,没多久便极为自然地主动松开。
瑶雪这才收回手,轻轻活动了下手腕,为他仔细将被子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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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呀一声。
是极静的室内忽然传来的开门声。
毕尧猛地睁眼。
一室清冷。
随之而来的还有鼻间淡淡的檀香之气。
四周左右是整洁而错落有致的室内陈设,加上软塌、桌椅,布局紧凑,却不失大气。
他慢慢起身。
这才感到一丝眩晕。
“你醒了?”
冷不丁一道男声在房内响起。
毕尧一怔。
再抬头时,未放下帘帐的床前,已站定了欧延的身影。
他一身墨白相间的衣袍,整洁而一丝不苟,带着从外而至的周身清冷。
毕尧瞳孔一缩,猛地忆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
“墨景年?!……”
他睁大了眼,倏地直起身,不受控制地喊出那个名字,又狼狈地收住。
“她已没事了。”
欧延淡淡吐出几个字,在他错愕情绪的映衬下,冷静到不可思议。
“……”
毕尧站起来,所有情绪全写在脸上,“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你当时……若我们不拦,要带着墨景年去哪里?”
欧延没回答,而是反问起了他。
毕尧神色一阵怔忪。
许久才道:“还能去哪儿?就算是死……也要带她回去,回到断情山罢了……”
欧延冷笑一声。
“我以为断情宫有多大的能耐,却原来……不过如此。”
“寒蛊虫的毒性,至今为止,在断情宫都是没有明确解法的,无论是谁,都有能力的上限,欧庄主没必要这般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