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心急地起身,“怎么了?有没有划伤?”
“没……没事!”
阿喜慌张地弯身清理碎片,急促道。
到底是放心不下,景年还是下了地,见阿喜竟是摸着黑在地上清理,赶忙制止,将桌上的蜡烛移到近前,“这么黑!怎么就直接在地上捡起来了?伤到了怎么办,别弄了,也不急这一时……”
她说着,就强行将阿喜的手拉开。
借着昏暗的烛光,一眼就看到她右手指尖上好几道口子。
真的划伤了!
景年立时焦急起来。
“奴婢没事……”
阿喜忙用力想将手抽回。
“先起来,不要管了!”
景年不由她挣扎,强行将人拉了起来。
“奴婢……奴婢想到外面还熬着汤药,这就给姑娘端进来!”
哪想她刚想继续说点什么,阿喜就抢着快速道,随即快步向外走出去。
景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微蹙眉。
……
待将近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阿喜才复又回来。
景年已重新躺回床上。
这期间,她已在房内点起了数盏灯烛,相比刚醒时,已亮堂了许多。
景年看着阿喜手中的药碗,没说什么,只一口口由她喂着喝起来,一双眸子却紧锁在阿喜全程一直专心致志盯着勺子的双眼上。
她盯着人看的目光很直白,阿喜必然是察觉到了,却依旧垂着眸,睫毛微颤,一语不发,只机械地一勺勺喂药。
直到最后一口药喝完,随着阿喜将两手收回,景年也一把握住她纤细的胳膊,硬是止住了她要起身的动作。
阿喜一僵。
景年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阿喜,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这一句话,语气薄凉,虽是问句,却带着强烈的笃定。
阿喜面色一白,在烛光和阴影下,显得极为不安,随着景年这句话,她整个被烫到一般,直接扑通一下跪到地上。
景年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阿喜的反应,太反常了……而且她竟然会因为自己一句平淡无奇的询问,慌得直接跪到自己面前。
景年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些,“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房里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我又不会罚你。”
“姑娘……”
阿喜身形微颤,却是快哭了一般,“奴婢不敢……”
景年默默叹了口气,心中千百回转,已闪过无数种猜测,“你越是这样,我便越是要知道了。而且……你都被我发现有事瞒着我了,无论如何,最后肯定总归是会被我知道的,拖这么一时半会儿的,又有什么意义?”
阿喜抬头,眼中尽是惊惶,竟是快哭了般。
“奴婢……奴婢下午回来后,无意间跟凌云阁里的人问起了今天忽然出现的那位大人……”
景年目光一动,神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奴婢听他们说……那大人是上京来的大人物,前日到时,庄主还亲自去迎接了,而且他……好像是为了庄主的婚事而来的……”
景年瞳孔一缩。
脑中仿佛有一根弦啪一声绷断了。
“奴婢不知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心中惶恐,继续听下去,却听他们提到了姑娘……说是那位大人本一来便要见姑娘,却……却被庄主推拒了去,庄主还……还吩咐庄里所有人,都不可透露任何与姑娘有关的消息……”
阿喜说到最后,语气中已带了明显的哭腔,“姑娘,这些都是奴婢道听途说来的,无凭无据,您千万莫要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