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也不知为何,一眼便看懂了。
这是在示意她拿着镜子变换角度多展示展示。
所以……他是在好奇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
景年目光向四周转了一圈,这是皇宫内,场景确实陌生,他这般好奇,难不成……是在找她?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挥之不去了,难道临风此时已离开了棠钰庄?
今日进宫前,她还与欧延确认过,棠钰庄那边最新传来的消息,临风还依旧在庄里养伤。
上京与棠钰庄周密的情报网虽路程上相隔甚远,但最快的消息只有五日的间隔时差,如果临风此时已不在庄内,那必然是最新的消息。
可明明此前二人有约定过,临风若要离庄,一定务必要提前向上京报信。
一时间思绪乱如麻,景年不想浪费这次联络上的机会,干脆如临风所示直接起身对着整个房间照起来。
既是想看,那便让他看个清楚。
哪成想,就这么在房里转了几圈,双生镜那头却忽的没了画面,只余一面再普通不过的镜子。
景年脚步一顿,再次愣在原地。
看了好久,才确认他是真的不在了。
镜子也再没有闪过光。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房内静悄悄一片,只余景年浅浅的呼吸声。
景年后知后觉需要将此事告知欧延。
“阿喜……”
这么想着,她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夫人——”
阿喜进来的很快。
“七爷可有告诉你,如果宫里有什么事,如何最快能传信给他?”
“瑜景宫里有棠钰庄的暗卫,七爷交代,有什么事都可以传唤”,阿喜被她的话惊到,“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你帮我找一副纸笔来,我有事想现在传信给七爷。”
阿喜闻言照做,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按时辰,宫人没一会儿便会进来传膳,景年趁着这间隙快速写了几句话,言简意赅描述了一遍方才双生镜所见,就由阿喜送了出去。
夜里一切如常,可那封送出的书信,却没有如景年预想的快速得到回应。
用膳后,宫人们又再次仔细检查了明日大婚相关的物件,保证万无一失,便适时退了去,景年洗漱后躺在床上,心中想着明天即将发生的事,一如既往地压力山大,转念又想到临风莫名其妙双生镜来的那一出,又心生不安起来。
更何况信送出去了快两个时辰,却一直没等到欧延那边的任何消息。
难道是他们看到消息后觉得无需在意,是她过度解读了?
还是说信在宫中被拦下,连送都没送出去?
……
如此辗转反侧,却是许久都未睡着,睁着眼试图放空下来,盯着眼前正上方的帐顶,思绪一阵清晰一阵迷糊,半眯半睡着持续了很久,意识里似梦非梦,竟是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哪想这一觉睡到半夜,却被外面一阵阵急促的敲钟声惊醒。
房里一片漆黑,前半夜景年睡得极沉,此时伴着一阵又一阵的钟声,只觉心跳也随之加速,咚咚震的仿佛整个床都在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