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大黑房间。
“哎呦疼疼疼,轻些。”
大黑半敞着里衣的衣襟,露出了那块被红薯烫的全是豆大水泡的紫红胸膛。
伤势瞧起来,着实挺严重的。
小阮阮不耐烦地用干净帕子蘸着上清给她的白色药粉,咬紧后槽牙,稳着手小心给大黑的伤处上药。
“哎呀疼!你能不能轻点!”大黑抖了下,有点炸毛。
小阮阮脸一沉,下一秒噌的一下火冒三丈地站起身,忍无可忍的扬手就把一整瓶的药粉全泼他的胸口上了——
“找死啊!凶凶凶,你凶什么凶!上药哪有不疼的,你一个大男人连这点疼都忍不住,趁早回家种地去吧!
老子愿意帮你上药就已经是对你大发慈悲不计前嫌网开一面了!你还逼逼赖赖叫个没完没了,再叫老子把你牙掰掉!
死狐狸,早知道就该让你自己搁这慢慢疼着!疼死你个老色鬼!”
大黑被她这么猛一泼,吓得差些从板凳上跳起来,尾巴都被吓冒了出来。
一边手忙脚乱地小心擦拭着胸口上多余的药粉,一边哭丧着脸委屈痛叫:“呀呀呀呀,烧了烧了,皮要烧坏了!疼!泡泡泡,泡炸了……
疯丫头,你究竟想干什么,我今天惹你了吗你就这么害我!呜呜呜,我早就说了……让疯丫头动手迟早出事!碧落妹子,救我、救我啊碧落妹子,嘤嘤嘤。”
虽然他现在这个模样是挺惨壮的,但……
我犹豫着哼唧:“嗯……大黑,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不好下手啊。”
大黑更加身心俱损了。
我昂头和上清相视一眼,尴尬地提议:“那要不然,你再求求上清?”
上清是男人,他完全能下这个手。
大黑眼前忽亮,终于抓住了一丝希望……
但,这缕希望半道上还是被小阮阮给拦截住,毫不手软地咔擦剪断了。
“不行!我不许上清哥哥给他上药!这种三心二意的死狐狸,就应该让他多涨几分记性!”
小阮阮双手掐腰,一派家中一霸的势头,奶凶奶凶的拦在我们跟前,不许我们动手解救大黑。
大黑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忽热忽凉的,脸色也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被小阮阮一句话噎得半天没吭声,末了到底还是憋不住的苦着脸委屈问道:“我说疯丫头,我们前世没仇今生没怨的,你为什么就逮着我欺负!
还有今天这烤红薯,到底又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夸那罗好看而已,你至于因为这么点不算原因的原因就对我、痛下杀手吗?
你看你把我烫得,人都快脱层皮了,就这样你还不乐意帮我上药,还在上药的时候补刀,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亏我一直以来都觉得你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事事顺着你纵着你,你想要什么,我都没等隔夜就把东西给你搞到手了,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比蛇还冷血呢!”
“冷血……”小阮阮一僵,脸上渐渐又浮现出了那种陌生的、本不该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成熟与暗讽,扯了下唇角,好似话外有话地反呛道:“是啊,我是冷血,我没心没肺还冷血,我这颗心,你是永远也暖不了的!
可我再冷血,也没有丢下你不管过,再冷血,也没有害你家破人亡过,再冷血,也没有因为你没心没肺,就杀掉你……
死狐狸,你觉得你对我好?我告诉你,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