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盘子里已经装满了白白胖胖的各种花样馅料水饺。
我和上清那罗阮阮四个包的饺子最多,而大黑包的……虽然后面那十几个勉强把馅料包严实了,可饺子形状实在是……不堪入目,有碍观瞻,无法言喻。
像极了大黄啃的!
水饺下锅,二十分钟就可以捞出来了。
也幸亏有大黑这个手残党的衬托,才能显得我们几个包的饺子十分富有技术含量,才能给本该堪称完美的一锅饺子增添几分意外……
“空的?饺子馅呢!”阮阮拿着勺子,对着那只瘪成一片的饺子皮一脸茫然。
那罗友好地提醒道:“你再往碗里捞捞。”
阮阮听话地拿着勺子继续捞啊捞,终于在碗底捞出了一坨煮熟的饺子陷,“这、是、皮肉分离么?”
大黑尴尬的清清嗓子,倔强道:“哎,大过年的,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什么叫做皮肉分离,这叫财不外漏,都在碗里!”
神他财不外漏,都在碗里。
那罗无语地扶脑袋,“皮肉分离倒还算是好的了!我刚才差些被烫掉门牙,他也是个奇才,包的饺子一口咬下去全是汤水,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把饺子包成灌汤馅的,总之……这种好福气我是没这本事享了,等会只能让大黄帮我们受着了,阿弥陀佛,它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大黑:“至于么!就这么嫌弃我的手艺?还让大黄代你受过,那大黄……它能吃出个好歹么?!”
那罗挑着碗里的饺子吃:“我建议你下午还是用法术包饺子吧!我觉得法术比你靠谱。”
大黑生气扭头:“哼!”瞄见上清碗里的一片浑浊,大黑顿时又自信满满了起来,赶紧凑近拍马屁:“陛下你喜欢吃我包的饺子对不对?!
我就知道,我是陛下的狐狸,我与陛下口味一致,尔等凡人,皆是肤浅,品不懂咱们神仙的美味佳肴!”
阮阮听见这话,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两声,“你再看看碧落姐姐碗里的饺子……一个你包的都没有!
姐夫是不忍心让姐姐遭这个罪,所以才把姐姐碗里你包的饺子全都给夹了过去,把自己碗里的好饺子换给了姐姐,要不是看在不能浪费粮食的份上,上清哥哥早一碗饺子盖你头上了!”
大黑:“……”
阮阮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话变得这么一针见血了!
上清及时补刀:“丫头懂本座!”
大黑抽了抽唇角,顿时狡辩不下去了……
中午的一顿饭吃的比较简单,却也可算个丰盛。
下午阮阮去给大黑做监工了,两人在厨房里窝了两三个小时才总算把所有饺子皮都给糟蹋完。
那罗则陪我站在门口赏梅花,看着簌簌而落的碎雪,空中偶尔被掀下枝头的一抹殷红,抱着单薄消瘦的身子观天叹气:
“今天过年,又没回家,其实挺担心我爸妈的,不知道他们二老的身体怎么样了。早上虽然打过电话,但我爸妈向来是报喜不报忧,他们膝下虽然不止我一个孩子,可我打小,他们就最疼爱我。
我上大学工作了,他们也总是害怕我在外面会吃不饱穿不暖,家里的烦心事一桩不和我说,每次聊天,都是:
囡囡啊,你在外面别太劳累别太辛苦,家里什么都不缺,你也不用时常给爸妈打钱,爸妈不缺钱,倒是你,别为了一点碎银就把身体搞垮了。
钱不容易挣,钱也不是一两天就能赚到手的,你现在风头正盛,对在意你的人来说是好事,可对爸妈来说,却是更担心了。
树大招风,爸妈只希望你在外面能健健康康,一切顺利,活的轻松就好。”
叹口气,点根香烟猛吸一口,“两年了,自从毕业以后,我就再也没回过家。回家的路明明那样短,却又那么长……
我要工作,我还有任务压在肩上,我想快点解决掉这些麻烦事,等一切结束,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回家。我爸妈给了我从未体验过的疼爱呵护,我想守着他们,过完这辈子。”
那罗和我不同,她生活在一个健全的家庭,父亲慈爱,母亲明事理,他们的家庭里没有什么腐朽的老旧思想,对待女儿也像对儿子一样疼爱。
加上那罗从小就聪明,性情直爽,她一家性子都直,所以那罗从小到大,都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盼大的……
她和父母的感情很深,上大学那会子还是逢年过节就拎一大兜的东西带回去孝敬父母,有了工作后,每月一半的收入都会打给父母,让爸妈多买点好东西。
不过,我也知道,是工作了,就很难再回去陪伴他们了,所以那罗才这么努力的赚钱,这么接连不断地把钱往她父母卡上打,她是想用钱,弥补那空缺的陪伴。
只是,她自个儿心里也清楚,再多的钱,也比不上吃一碗妈妈亲手包的饺子,比不上回家和父母欢欢喜喜地跨个年。
因此她在这种日子里惆怅叹气,我很能理解她的心情。
“你们公司连年假都不肯给你么?要是实在想回去看看,等这阵子忙完了再回去,也是一样的,只要彼此能见一面,不在乎什么过年还是过节的。”我揣着大白兔暖宝宝轻声安慰她。
那罗弹了弹指间夹着的香烟,眼神迷茫晦暗,“忙完这一阵?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一阵,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
她说到此处,突然哽住了,再深吸一口香烟,状态有些许厌世,“还是做人好啊,人间的不平等,至少有情来弥补。就像,你有上清,我有爸爸妈妈。”
抬手拍拍我的肩膀,她眼里的情绪甚是复杂,破起上清好话来了:“落落啊,你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能遇见那个人……
上清对你的好,是真心实意的,我瞧得出来,他对你是真爱……落落,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轻易离上清太远……”
瞧她欲言又止的别扭模样,我拧眉:“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