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零一见到稻场上,桌子已经摆开,而妇人们正在一大盆一大盆的朝外端着猪杂汤了。
他拽着黄鹤的胳膊:“走吧,世叔,刚跟你开玩笑的呢!
当然,若是世叔愿意资助小侄,倒是解了小侄燃眉之急!”
黄鹤有心推辞,但是碍不住念零一的使劲拉扯,只得进了念零一家的院子。
整村人一起吃饭,念零一家的小院自然是坐不下的,因此,除了几个一贯“德高望重”的男子,在小院就坐之外,其他人都只能在念零一家门前的稻场就餐。
许利见到念零一拉着黄鹤进来,急忙给黄鹤安排在了左边的首席上。
至于主位自然是念零一的,其他的几个位置,则是有许家各房的老人就坐。
安排了席位之后,念零一走向了自家的酒缸。
谯人好酒,家家户户都会埋藏一个能装几百斤的大酒缸,然后在里面装满了黄酒。
妇人们已经清洗干净了各家的小酒壶,正堆在酒缸边上呢!
按照谯国的风俗,打酒是要主人请自动手的,这实际上是为了防止不爱惜主人家酒水的客人,有可能将不干净的东西掉入酒缸中,糟蹋了整坛的酒水,后来逐渐演变成了这样的一种规矩。
念零一打开了酒缸上面的盖子,然后又拔掉了塞子,这才开口道:“小的们,都来帮我端酒了!”
许蓉早已站在了一边,将一个个小酒壶都给倒干净了水分,才递给念零一。
黄鹤眯着眼,一边应和这同桌人的问话,一边盯紧了念零一的动作。
却见念零一将两只袖子卷起,光着胳膊伸手从酒缸里拿起舀子,给许蓉递来的酒壶里装满了酒水。
“头壶给主家,来年有安康!”
念零一吟唱着家乡沽酒的唱喏。
早已熟知了流程的小屁孩们,端着第一个酒壶,放在了念零一的位置上。
念零一再次将酒舀子深入酒缸内,许蓉眼睁睁的看着大兄立刻换成了另一个酒舀子,正待询问,却被自家大兄用眼神制止。
念零一将舀子里的酒水倒入了酒壶内,再次装满之后,才唱到:“次壶敬贵客,亲朋高满座!”
许东流着鼻涕,欢笑着接过了酒壶,放在黄鹤的位置上:“贵客,这是你的!”
黄鹤轻笑着看着桌子上的酒壶,鼻翼却不为人注意的抽动着,嗅了嗅空气里的酒味。
身为官府四处张贴告示,却是拿他没办法的悍匪,黄鹤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辨认毒物的办法。
却见他笑道:“都说谯国黄酒甲天下,我却是不曾尝过本地的土酒。”
与他对面的许利开口道:“贵客也不早说,不然,我们就送一壶过去了。”
他说了一句,然后自夸道:“我们许家的黄酒,虽然没有水家酒那么出名,但是却也别有一番风味,贵客尝尝!”
黄鹤将鼻子凑到酒壶口,仔细嗅了嗅,见到并无怪味,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笑道:“嗯,不错,许家酒水的气味很正!”
他拿起杯子,倒了小半杯,然后用舌尖卷了一点,仔细的感受着,发现除了酒水的味道之外,并无别的气味,顿时放松下来。
”水家的酒水,我在外郡的时候,倒是喝过!“
黄鹤对着许利笑了笑:“依我看许家的酒水不比水家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