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是他画的在京郊外秋游时的场景,里面有正在悠然赏景的安楠。
安楠没有把这幅画带走,这是他当初送给她的,但她不要了。
居梧泽心中空落落的,盯着那幅画,仿佛这时候才彻底地明白,安楠真的已经从他的生命中离开,真的毫不留情地丢掉他,连同他送给她的礼物——他当初满心欢喜地送给安楠的那支翠玉鸳鸯步摇,如今正胡『乱』地搁在博古架里面,也满是灰尘。
居梧泽把它拿了出来,用袖子擦掉灰尘,只是也许因为没有好好包养,翠玉似乎不够透亮了,鸳鸯也灰沉沉,黯淡无光,仿佛居梧泽此时的心境。
他还能记起安楠收到它的时候有多么惊喜,戴上它的时候有多么娇俏可爱,还拉着他的手,问他好不好看……
他那时候那么自然地享受和安楠之间的亲密无间,可为什么当他恢复了记忆,却只记得她当初与自己的不和呢?还鬼『迷』心窍地用难听的话来羞辱她、伤害她,如今伊人已走,只留他一个人在这里触景伤怀……他也是活该。
居梧泽忍住心中的悔恨和痛苦,把墙上的那幅画收起来,和那支步摇一起,紧紧地握在手中。
第二天一早,他就离开了居府,一路上,他漫无目的地让随从驾着马车顺着官路走,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不知不觉就往西北的方向走了。
等他到了西北边境,才发现他居然到了晋城——安楠的家就在这里。
“少爷,要去夫人、不,安小姐家拜访吗?”随从问居梧泽,在随从眼里,他家少爷虽然与安楠和离了,但居家和安家还是交好的人家,所以居梧泽作为晚辈到了晋城如果不去拜访,那就显得失礼了。
居梧泽苦笑了一下,说:“我要是去了安家,恐怕不能全须全尾地离开。”
随从被噎了一下,确实,谁家看见和离的前姑爷能有好脸『色』?不把他打个半死已经手下留情了。
安楠的父亲就不说了,哥哥可还有好几个啊,一人揍少爷一拳,也够他受的,随从便迟疑地说“那、那咱们就不去了?”
居梧泽却摇了摇头,说:“还是去吧,否则让他们知道我来了都不上门,他们会更生气的。”
他是这样说的,心中却想得是,他也许还可以再看见安楠,他想要见她,就算被她父亲和哥哥们揍,也心甘情愿。
想到能看见许久不见的人,他的心跳得激烈起来,不由自主地感到激动,还有欣喜和一丝丝甜蜜……但是想到安楠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他便又感觉满心苦涩、后悔与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