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冬在病床上看新闻,安楠看了一眼,主持人正一脸严肃地播报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盛氏集团旗下公司偷税漏税、涉嫌不正当商业竞争等行为的新闻,画面上是盛氏集团恢弘庞大的公司大楼门口前,盛氏现任当家人神情凝重地在一群黑衣保镖的保护下,避开汹涌而上的记者的画面。
安楠从口袋里摸出牛肉干,一边啃着,一边问道:“盛氏集团这下子麻烦不小啊,他们家的股票狂跌啊,被人骂得半死。”
盛冬依旧神情淡漠,眼睛半睁不睁地看着挂在墙上的电视,如果他那眼珠子不是不时地转一转,安楠还以为他在神游天外呢。
安楠盯着屏幕上五十多岁的盛氏现任当家人的脸,突然觉得有些脸熟,她惊讶地看向盛冬那张像是永远提不起精神的脸,他怎么跟盛氏当家人长得这么像?
都是姓盛,盛氏当家人就叫盛春,连名字都是一系列的,安楠眼皮子瞬间跳了几下,这么多巧合,说盛冬跟这个盛家没关系,谁都不会相信。
怪不得盛冬自杀了都没有家属来看他,原来是因为盛家自顾不暇,忙着自保,分身乏术,没功夫来看望这人呢!不过,这豪门亲情就是淡薄,家人的安危也比不过自身利益……
“你也是盛家的人?”安楠虽然是用疑问的口气问的,但其实已经肯定他的身份了,“身为盛家的人,怎么会跑去自杀?”
盛冬这才懒洋洋地掀起一下眼皮,瞟了一眼安楠,慢吞吞地说:“自杀是你自己乱猜的,我才没有自杀。”
“不是自杀,那是失足跌落的?”安楠说完,忍不住鄙视地看向盛冬,“一把年纪了,跑去爬山还不知道注意自己的安全!不对,像你们盛家这种顶级豪门的子弟出门,身边不都要围着一群保镖的吗?怎么你却没有?”
“碍眼!”盛冬说道,“还有,我也不是失足跌落,是有人推了我。”
安楠顿时眼睛都瞪大了,清亮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八卦好奇之心,她目光炯炯地盯着盛冬,激动地压低了声音,问道:“是有人要杀你?谁啊?你家里那些人?豪门争斗果然残酷又惨烈。”
幸好安楠附身的原主嫁入的周家,虽然家里也有一家不小的上市公司,在A市当地算的得上小豪门了,但这点家当放到京市首都来,那根本排不上号,更别说跟盛家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比了。
不过,小家有小家的好啊,起码不用为了利益一家人争来争去,斗得你死我活,眼前就有活生生的例子。
安楠现在真想把便宜女儿拉过来,让她看看她以前到底有多幸福,母亲殚精竭虑、拼尽全力保下公司,一心想让她以后接手,根本不需要她去争去抢,只要按部就班去接受,可惜她偏偏看不上,非要为了爱情抛弃家业,家里的一切硬塞到她手上她都不要。
其实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别人努力一辈子想要得到的,她一出生就拥有了,却丝毫不珍惜。
如果她那爱情是真心实意、彼此成全、至死不渝的,那抛弃家业也说得过去,但可惜她的爱情只有她单方面的、不顾一切地付出,她的男朋友却并没有付出同样的代价,只是在享受,带着他的家人,像吸血虫一样牢牢地吸着她的血,吸着原主辛苦一辈子拼下的家业,这就显得很可笑了。
如果在原世界剧情了,周依依没有那巨额财产,而是一个普通人,安楠可以百分百地肯定,她的男朋友陈霖绝对不可能跟她共甘共苦。
安楠神游了一会,把便宜女儿抛到脑后,又问看新闻看得专心致志的盛冬:“盛春是你什么人?大哥?”
盛冬缓缓地点头,目光依旧盯着电视,不过他耳朵一动,听到安楠撕咬牛肉干的声音,便转过头来,幽幽地盯着她手上的牛肉干,盯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也想吃。”
安楠咽下口中的肉干,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这些东西。”
“能。”盛冬肯定地回答,睡凤眼都睁得精神了许多,明明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眼神里流露出的却是澄澈纯净的垂涎意味,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想吃”两个字,可怜巴巴得像个馋嘴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