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易晖?”安楠试探着叫出了小孩儿的名字。
成易晖果然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你爷爷还没有平反回城?”现在高考都已经在去年恢复了,成易晖的爷爷却还没有平反,这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没有。”提起这个,成易晖黑瘦的小脸上便板了起来,显然并不乐意提起这个话题。
安楠便也没有追问下去,然后捡起倒在一旁的空框子,走到一边,动作飞快地割起猪草来。
没一会儿,一个空框子便装满了,安楠提了提,对成易晖道:“现在可以下山了吧?”
“我、我会跟村长说这是你割的猪草。”成易晖说道,显然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并不想把安楠的功劳占为己有。
“不用,我这是帮你割的,我还用不着割猪草挣工分。”安楠摇头说道,然后不想再跟他就在这个话题再拉扯下去,便说道,“好了,我们要赶紧下山,你的脚再不好好处理就要发脓感染了。”
成易晖听了,咬着牙从地上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他的左脚不能使力,光是站起来这个动作便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安楠见他脸色都白了,想了想,把装着猪草的框子地给他,说:“你背着猪草,我背你下山。”
成易晖看着她单薄的身形,迟疑地问道:“你能背我下山?很累的……”
“不用担心,我力气很大,你又这么瘦,我随随便便就能把你背下去。”安楠毫不担心地说道。
成易晖仔细地看了她的神情,看出来她并没有说大话,而是胸有成竹的,便没有再推迟,低低地跟安楠道了谢,便乖乖地让她背着下山。
他并不傻,这山路并不好走,他脚上的伤很重,要是逞强非要自己走下山的话,疼痛就不说了,伤势肯定也是雪上加霜的,这种时候他就很有自知之明地接受安楠的帮忙了。
成易晖骨瘦如柴,轻飘飘的,安楠背着他下山毫无压力,即使成易晖也背着一筐猪草,她也依旧健步如飞。
半个多小时候,安楠回到了村里,没有把成易晖送回他住的牛棚,而是直接送到了村里的卫生医疗点。
村里唯一一个大夫一看到安楠背着人过来了,立刻迎上来问道:“谁病了?”
安楠把成易晖放到凳子上坐着,才回答道:“他在山上被兽夹夹住了,帮他处理一下伤口,再打个破伤风的针吧。”
刘大夫这时候看到了成易晖受伤的脚,顿时惊讶道:“伤得这么重?”
然后进去药柜前拿东西来处理了。
成易晖这时候低着头红着脸小小声地说道:“刘大夫,我、我能不能不打针,只上药就好?我、我没有钱付药费……”
刘大夫听了一愣,想起他的身份来,皱着眉道:“不打针不行,破伤风可不是小事,而且你那伤口不打抗生素就会感染,这是省不了的。至于药费,要不然先欠着,等你爷爷好了再干活还吧。”
成易晖依旧低着头不吭声,突然有大滴大滴的眼泪掉到地上,染湿了地上的泥土。
他抽抽噎噎地说:“我……我不知道……爷爷还能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