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徐少棠和龙将还在喝酒，巫颂知道他们需要好好的发泄一下心中的压抑，也没有来打扰他们，只是随意在龙组住下。

一杯接一杯的，地上已经摆上了密密麻麻的酒瓶。

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喝了多少了，但谁都没有一分醉意。

不仅仅是对徐少棠，即便对龙将来说，现在要喝醉也成为一种奢侈了。

几个小时的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仿佛要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用酒水稀释。

“唉……”

几个小时的沉默后，龙将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一声长叹之后，幽幽道：“真的是老了……”

老实说，经过天劫洗礼的龙将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衰老的模样了，如果和龙飞站在一起，相信所有人都会认为他们是两兄弟。

不过，在徐少棠面前，他却还是可以称老。

曾经的他也是经历过无数惨烈的战斗的，踏过尸山血海走出来的人，对于死亡应该已经感到麻木了，但这次亲眼见证了这么多的精英在天劫之下灰灰湮灭，他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仿佛就像是经历了一场牺牲数十万人的大战的洗礼一般。

也许，人的年纪越大，越是见不得生死吧。

“老实说，我现在有些后悔了。”

徐少棠默默的放下手中的酒杯，重重的叹息道：“我不知道，让我身边的人踏上修炼这条路到底是对是错！原本我以为有我在，我在乎的人都能安然渡过天劫的，但现在才知道，是我太自大了！上苍那神秘未知的力量，几乎非是人力可以抗衡。”

这还是集合了他们四人之力，才得以保全下来七个，要是只有他一个人，只怕最多也只能保全两三个吧？

“你动摇了。”龙将静静的说道。

“是的！”

徐少棠点头承认道：“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的动摇。”

“那你想怎么办？让他们停下修炼吗？”龙将缓缓的问道。

徐少棠微微摇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而已。”

龙将微微抬起眼皮看了徐少棠一眼，又顺手拿过酒瓶替他满上杯中的酒，这才缓缓的问道：“那你觉得，当你的实力更强，甚至强横到可以与天抗争的时候，你还会这么迷茫吗？”

“这……”

听到龙将的话，徐少棠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在仔细的思考龙将的话，强横到可以与天抗衡的力量，他并未没有见过，无论是祖巫后土还是冥止这些妖族至圣，完全可以与天地抗争，便是那九天紫雷都能被后土一语喝退，更何况那区区的雷劫。

见徐少棠在那里思索，龙将又继续说道：“我和你想的恰恰相反，我想的是，如果大家能够更强一些，或许，能够减少很多伤亡，哪怕是强一分，也多一分希望！我从来没有怀疑这条路的对错，只觉得自己还不够强！”

听着龙将的话，徐少棠那浑浊的眼睛逐渐开始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