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离,你听我说……”裴琅从未见过她如此态度,一时间神情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无助。
“我说,放!手!”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没有给裴琅一个眼神。
裴琅沉默下来,却反而加大了握紧衣袖的力度。
叶书离猛地回头瞪着他怒道:“不放是吧?”
裴琅身形一顿,还未答话,就见叶书离另一只手一把便抽出了一旁裴七腰侧的佩剑。
剑起剑落,剑身在月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寒光,仿佛将他们二人的画面一切为二,裴琅感觉有一瞬间微微的窒息。
随后上好的布料发出一声“刺啦”的声音,裴琅只觉手中一松,不由退后了两步,而手上早已只剩下了一截柔软光滑的衣袖。
裴琅心下一痛,有些茫然的看着叶书离如寒潭一般的眼神中冰封着熊熊的怒火,无比炽热与寒冷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他在两种极致的痛苦间徘徊煎熬。
大安朝的人不会轻易割断自己的衣袍,因为有一个词叫做割袍断义,恩断义绝。
“哐当”一声,叶书离丢下手中的长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见事况越来越糟,裴琅心下一凛,握紧了手中的小半截衣袖,慌忙追了上去。
“世子!”裴七捡起长剑『插』入剑鞘中,连忙走出院子,待看到院中一脸冷汗的红拂,只得先派人将她押到屋里去。
“书离……你别走!”裴琅颤着眼神,一路奔到前院才抓住叶书离的胳膊,“我从未与薛盛安打过交道,红拂一事乃是她自作主张!”
见叶书离停顿了下来,裴琅心下一喜,赶忙继续解释道:“我从未想主动去救薛盛安的人,只是上面下令我无法违抗……”
他一点也不想帮薛盛安,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亲手将之斩杀,可是在背后压制住他的不单单是龙珧,还有裴家。
“所以呢?这又能怎么样?”叶书离熄灭了心中的怒火,看着他的眼神出奇的平静,让裴琅心下不由自主地发慌。
“龙珧与文国公府的关系你不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如果将来他们要你对文国公府下手呢?哪怕非你所愿,你又能如何呢?”
裴琅抿紧了嘴唇,他想说不会有那样一天,只要他在,就一定会保全文国公府。
叶书离却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你想说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对么?裴世子,我竟从未发现过,你原来如此天真。”
依她和温瑾睿的关系,那个连妹妹都能烧死的龙珧怎么会放过她?
反倒是裴琅,若这事传到龙珧的耳朵里,怕是才会引起龙珧他的愤怒与怀疑。
裴琅心下一慌,他忍不住想告诉叶书离,他们裴家非同一般,世代忠于皇室,哪怕是龙珧也绝无可能不留情面。
思及此,他心下一凛,下定决心欲开口向她透『露』分毫,于是忍不住伸手掐住她的双肩,阻碍她离开的脚步。
叶书离有些吃痛地微微皱眉,此时裴琅正欲开口,旁边却袭来一柄锋利的长剑。
“放开她!”
温瑾睿双眼发红,面『色』冷如寒冰,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满满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