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去狱中,你在府中好好等我。”温瑾睿这才缓下脸『色』,轻声说道。
见他匆匆离开,叶书离这才收回神『色』,缓缓起身走出房门中。
“公主有何吩咐?”府中管事见她出来,连忙上前殷勤地说道。
叶书离微抬下巴道:“起驾,去武宣王府。”
有些人,有些帐,是该寻个时候好好清算清算了。
天牢里,裴琅失魂落魄地看着父亲僵硬在地上的冰冷尸体。
牢中被打扫的很干净,暖炉软榻一应俱全,他虽神情憔悴,却并不狼狈,显然并没有被苛待。
裴严死了,他死到临头,无论如何也不肯在纸上签字画押,因而一头撞死在了墙上。
他额头的鲜血流了一地,此刻已经半凝固住,瞪得大大的眼睛仍旧不甘而愤怒地看着他。
裴琅忽然感到浑身冰冷,麻木的没有一丝感觉,裴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吼声仿佛还回『荡』在他耳边。
“孽子……孽子!我裴家怎么会出了你这样一个不肖子孙!”
“我裴家世代以最崇高的精神忠于皇室,却出了你这么个无耻的叛徒!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叫你生下来!”
“我……我、我愧对列祖列宗!先皇……殿下!裴严对不住你们啊!”
他一向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将整个家族推进了覆灭的深渊。
裴琅握紧拳头,紧紧闭住眼睛,心中骤然痛到极致,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牢门的锁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睁开眼,立刻就看到那个男人一步一步,步伐沉稳地走来,满身风华丝毫不同于他现在的失意落魄。
有温瑾睿在,她现在应该过的很好吧?
听说她进封为了公主,只可惜他没能去参加封赏大典,站在万众瞩目中心的她,一定耀眼无比。
温瑾睿垂下眼眸,跨进了牢房中,后面还跟着神『色』莫名的新皇龙珩。
裴琅哑声开口道:“父亲无论如何也不肯认罪,还请陛下赐罪臣一死。”
裴严不肯认罪,龙珩就无法给众人一个交代。
他们裴家而今是过街老鼠,处处喊打,龙珩有心想保他也不一定扛得住周身的压力。
龙珩目光复杂地看着裴琅,老实说,他并不太认同大安一人之罪牵连全家乃至是九族的刑法。
裴琅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并且危急关头能够悬崖勒马,他若死了,龙珩心里只会万般遗憾。
他还未开口答话,身后就跟来了一个慌『乱』而匆忙的人影。
“大哥!大哥你等等!”
来人是龙钰,她抖动着目光看着裴琅,咽下满心的酸涩,红着眼眶跪在了龙珩面前。
“陛下,龙钰胆敢请求您放裴琅一马,若是他死了,我……我……我便此生誓不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