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茗茶她很担心你,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娃娃还在云渺峰上没人管束呢,你不是要让他入为师的门下吗,再不调教可就晚了。”
“顾小五……”
纪木戎似乎想起了那个孩子,执剑长老有些激动的以为纪木戎听进去了,紧接着却听见他说:“顾小五……与我何干?”
没有乔霜降,他根本不会把顾小五带回来。
就像没有折芽,云渺峰上也不会有一窝鸡和一条狗。
执剑长老只好拿出杀手锏:“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折芽若是看了还不得心疼死。”
纪木戎全身巨震,悲切的抬起了头:“师父,是我杀了芽儿,是我亲手杀了她……”
“哈?”
纪木戎身负重伤,再加上过于激动,像是断电一般昏了过去。
执剑长老叹了口气,给自家小徒儿上了点药,碎碎念道:“你以为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吗,还不是肉体凡胎一个。你说你当年被人家从天上丢下来就是因为喜欢上了别人家的妖精,好不容易修炼了八百年,先遇上了个折芽,后又遇见了个乔霜降,也不知道这一劫什么时候能过去。你说你当什么仙,做什么人,随便做个妖魔多好,现在也就不会每一步都走的这么艰辛了。”
执剑长老也没敢把纪木戎带回去,把他就地铺平:“这次是你做的不对,你就在这好好待段日子吧,为师会时常来看望你的。”
执剑长老自知自己不是个好师父,极少出现在弟子面前,也从不曾教给他们什么东西。
纪木戎是他第三个徒儿,他头两个徒儿是同时收的,在其他峰上蹭了千八百年的课,在云留峰蹭一个月,去云浮峰蹭一个月,再去云凉峰蹭一个月,就这么一直蹭到了飞升。
后来执剑长老便不想再收徒了,却从外面捡回了一丁点儿大的纪木戎。纪木戎不像他前头两个师兄师姐,到云渺峰上的时候都十多岁能够照顾自己了。那时候的纪木戎,连直立走路都有困难,其他峰都被蹭的不耐烦了,再加上他身份特殊,执剑长老只能自己调教纪木戎,从穿衣到吃饭,从画符到御剑……
纪木戎是执剑长老唯一一个亲手调教出的徒儿,继承了他所有的衣钵,是他最宠爱的徒儿。
半大的小少年整日住在个家徒四壁的小破屋子里,除了修炼就是修炼,最大的休闲就是抱着剑坐在草地上看星看月看月亮。
本就沉默寡言的小少年,那个时候经常能一个多月不说一句话。执剑长老终于意识到了好像把小徒弟养歪了,后来收的那些徒弟,其实都是为了给纪木戎解闷的。
虽然没什么效果,直到折芽出现。
执剑长老其实知道许多事情,他只是不说罢了,就像现在,他还是愿意尊重维护自家徒儿的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