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掐了个诀,腕上狰狞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
轻缓地把霜降塞回了被窝,细致的掖好了被子。
男人舒了一口气,清瘦的脸颊血色全无。
并非痊愈,只是障眼法罢了。
这一餐让霜降睡了许久,自她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醒来之后直道奇怪。
霜降才一睁眼便有一盛着温热清粥的瓷碗伸到了面前。
霜降一愣,接过瓷碗,转过头朝黑少侠粲然一笑,眼中是难得的清明。
男人垂了眼帘,只道:“吃吧。”想了想又加了两字,“趁热。”
霜降脆生生地应了声:“好。”
男人瞧着她吃完了清粥,视线移到窗外,温声道:“要出去走走吗。天气,不错。”
男人拿出套崭新的衣裙,是最讨喜的桃粉色,帮着霜降穿了衣,换了小羊皮靴,披上大兜帽斗篷,方牵着霜降上了街。
霜降躲在大斗篷下望着熙熙攘攘的集市,双眼亮晶晶的。虽说这种地方她以前总得去过千八百次,但这可是复生后第一次上集市。
霜降小心地打量了下黑少侠的脸色,唔,怎么几天不见又苍白了许多?照顾她太辛苦了吗?
霜降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舒服?不喜欢?”
“……”霜降沉默了下道,“其实少侠不用如此费心地照顾霜降,霜降的身子并无大碍,到了日子自然就好了。”
男人眼色并无波澜,只道:“无碍。”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倚在一起静静地走着。霜降被男人牵着,只感觉岁月静好,风雨不侵。
多年以后霜降浅笑吟吟,倘若可以这样安之若素的一直走下去,她宁愿始终虚弱如斯。
走着走着霜降脚下一个踉跄,男人手疾眼快地拉住霜降,便看见霜降砣红的脸颊。
男人心里一焦,抱起霜降便要御剑。
霜降拉拉男人的衣袖,火烫的热气吐在男人耳际:“别急,回了客栈也是无用,不如吹吹凉风。”
男人便把霜降抱在怀里,一步一步走回了客栈。耳边凉风习习,吹得耳朵鼻尖泛着绯红,街上行人顶着一张又一张皮囊与他们擦肩而过。
凡尘滚滚,这一辈子得遇到多少人,才能遇到这么一个拼了命也不想放手的刻骨。
不想放手。
但又不得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