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所以她也就停止了哭泣,转而静下来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结果就是果然是王烽的声音一直在外面回荡。
“王烽,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彭丽这句话喊得中气十足,唯一不足地就是她还没有喊完,却已经是哭了出来。
砰——一声巨响,却是王烽把彭丽的房门给踹出了一个洞来。彭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房门还是锁着的。王烽能把这门踹破,完全是因为门的另一面已经被烧成了炭。看着王烽的脚在使劲地往回拔,彭丽这才有了动作,跑到房门边上就开始,也顾不上炙热,就去推王烽的脚。然后一只手就要去开门——可是房门的门锁是铁制的门锁,这个时候已经完全被烤得滚烫滚烫的。彭丽的手一碰到门锁就缩回了嘴边,然后不停的呵气。
王烽在门外抬起脚又在门上踹了好几脚才把门踹开——这门已经被大火烧的除了框架,大概都差不多要被烧透了。
王烽还在嘶牙咧嘴地和自己腿上的烧伤较劲了,彭丽却是直接冲了出去,然后就直接挂在了王烽身上,哇哇地就哭了出来。
王烽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啊,抓起彭丽的手就开始往楼上走,边走边嘀咕:“真是没救了,真是没救了,我果然是不适合卷发,都把人吓哭了。回去我就把这头发剃了去。”
王烽拉着彭丽,凭借着与生俱来的方向感就找到了刚开始火警伸云梯的窗口。王烽跳起来趴在窗户上往下看。
这个时候的云梯已经降了下去,从这里往下看,可以看到楼下消防员已经架起了高压水枪,巨大的水柱直接滋了起来……
“喂,你们现在不应该把水枪调开吗,迸射的水珠都打到我脸上来了。”王烽冲着楼下大喊,随即脸色一变,“蠢货,比起水枪来说,你们不是应该先把云梯升起来吗?还有,你们不是应该从云梯进来救人吗?怎么我没见到一个消防员啊?”
谁也没想到王烽竟然会喊出来这么一大段话,但是看到王烽没事,原本紧张的气氛也是得到了相应的缓解。在楼下的消防员更是拿起无线电,把冲进火场你寻找王烽的几个消防员叫了出来。
等王烽下来之后,看着王烽的狼狈模样,却没有人可以笑得出来,很多人都对着王烽竖起了大拇指。但还是有个资格较老的消防员对着王烽就开始数落。王烽也懒得去听别人的墨迹。哪怕对方说得很是在理,可是王烽就是不喜欢听。一件事既然选择做了,就没必要后悔。既然不后悔,也就没有再去听别人说教的必要。而且王烽不想呆在这里的原因除了厌烦别人对他的说教之外,还因为周围人看着他和彭丽的眼光里充满了暧昧,再加上此刻的彭丽更是两眼汪汪地看着自己——估计要是周围没人的话,可能王烽还得提防彭丽就这么扑上来照着他乱啃。
王烽现在也没有了再去找房子的念头,他现在只想着早点儿回到寝室好好地洗一个澡。然后清理一下自己头上那飘逸的卷发……并且以他现在的形象在大街上晃荡的话,说实话,也的确是太招人眼球了。知道的还能明白这是刚刚从火场里出来,不知道还喜欢是哪家澡堂子里烧锅炉的伙计被老板赶了出来呢。
没有理会周围人对他的指指点点,马不停蹄地就往自己的寝室里赶。等到回到了寝室,王烽却发现,寝室里的三个人正在摆弄自己的新手机。看见王烽进来,马伟彦抬头就吼了一句:“这里没有空瓶子,你去楼下垃圾池里去找吧。”合着,他把王烽当做那种捡废品的了。
“滚你丫的,你觉得宿管阿姨会让身份不明的人进寝室吗?”王烽的声音一出来,其他几个人就反应过来——这个黑鬼竟然就是王烽。
几个人顿时就笑了起来,然后纷纷拿起手机就对着王烽开始猛拍。闪光灯咔咔咔的跟嚼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这算是给炫迈打广告吗?)。
王烽也不理会这几个人的胡闹。直接把上衣一脱扔进了垃圾桶——不扔也没办法了,这衣服本来是件挺严实的长袖衬衫的,现在成了断袖也就算了,竟然还是那种大露背……就王烽脱衣服的时候,马伟彦几个人看见王烽背后的光景,还不自觉地催了一个口哨:“哇哦,你这迷人的小妖精,是先从泰国修炼结束了,然后又去了非洲挖煤吧?我去,估计你工作的地方是黑煤窑吧,你现在完全就是一直黑蛤蟆,背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疙瘩。这水泡,看得真带劲。这是在煤窑失火了吧?”
“少扯淡,你们几个快去给我买点儿芦荟膏来,刚开始还觉得没什么,但现在却是真的很疼诶。”
王烽拿着衣服钻进卫生间的时候,一脱裤子才发现自己腿肚子上已经全是水泡了,而且差不多都已经破了。脱裤子的时候真的疼得他不停地嘶气。
劈头盖脸地被冷水一冲,王烽真的打了好几个激灵——这真的是非一般的感觉啊。
洗澡的时候王烽就感觉到了自己现在口渴的要命,于是就打算要喊喊寝室里的几个人,让他们再帮忙买几瓶水来。可是放了好几声都没有听到人回应,想来应该是都帮他去买烧伤用的东西去了。王烽也就放弃了再喊人的心思,而是继续洗自己的澡。但是洗着洗着王烽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他怎么感觉自己头晕目眩的,甚至感觉这个世界都开始摇晃起来了。王烽一只手扶着墙,摇了摇头,还想确定是不是地震了,就已经眼前一黑,然后就直接倒了下去。
王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而且他也不是在寝室里,而是在病房里里了。
“护士,护士。”王烽摁响了床头铃还是觉得不够,总觉得吼两声才自在。
“怎么了?”说话间就有了一个护士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王烽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病服,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打着的点滴。额,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吊的是个啥玩意,他现在对吊瓶的概念还仅限于生理盐水这种东西。
王烽:“我睡了多久了?又是谁把我弄进来的?”
“也就是睡了一个下午。是几个学生把你送进来的。你的烧伤很严重啊,是家里失火了吗?”
“这些都不是重点。你能帮我把这个吊瓶拔了吗?”
“不可以。”
“那我自己拔。”
那小护士也就一愣,她还没见过这样的病人呢。但是她的反应并不慢,而是伸手就抓住了王烽那只不安分的手:“你还想不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