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寒冬,摘星楼上除了冷风,其实并没用多少景致。
可是余玥就是觉得很满足。
她与慕容光肩并着肩,坐在楼顶的平台上,背靠汉白玉的栏杆,似乎可以这样依靠着,一生一世。
慕容光仰望着漆黑的天幕发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阿玥,你还记不记得,小的时候,每年立冬这天,我们都要玩一个游戏。”
“当然记得啦!这一天,我们俩各选一艘小木船,放到文渊河里,谁的船先到终点越清池,谁就可以要求对方,完成自己一个愿望!”
慕容光轻轻笑了:“那年,你的木船先到越清池。然后,你要我去御膳房偷贡酒,害我被父皇责骂……”
“彼此彼此啦光哥,你也不客气的!第二年是你赢了,我只好去偷太傅老先生的戒尺,后来被打了好多下手心!”
慕容光又笑了笑。
“还有一年,你逼我穿了花裙子在御花园里跳舞。”
“……谁让你扮女妆好看呢!但是你就不地道了,逼我往长公主的胭脂里掺辣椒粉!”
“这算什么,你还要我往四皇兄的被窝里塞青蛙!”
“哈哈哈,说起来,旦哥从床上一跃而起,那个样子,笑死我了!”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余玥偷眼看身边的少年——眼角有细细的纹路,鼻子皱了起来,还露出了一点点牙肉。
他终于开心了!
她顿时欢欣鼓舞,抬头望天,老天爷似乎也被他们的欢笑声感染,赏脸地在天幕上挂出几颗星星。
“光哥,你看!那是牵牛星吗?”
慕容光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半眯起眼睛:“那要先找到银河。牵牛星和织女星,不是隔银河相望吗?”
余玥捂了捂脸,觉得脸上发烫。他说牵牛和织女……
“阿玥……”慕容光呆呆地望了一会儿星星,收了笑容,声音又低、又沉、又慢。
“阿玥,晋国来信,我母亲,病重。”
余玥闻言心中一跳。
慕容光的母亲在晋国被封为瑾妃,一直被他视为奇耻大辱,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瑾妃的名字。想不到,他今晚会自己提起,并且改口,叫母亲。
这是不是意味着,慕容光对于瑾妃的心结终于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