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个婆子拿着衣服、巾帕、香胰子、热水走了进来。
“看这小蹄子脏的!”两个婆子一脸的厌恶嫌弃,抓过余玥将她剥了个精光,动作粗鲁地为她洗澡更衣。
天气寒冷,屋里虽有炭盆,余玥还是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个婆子洗到她胸前,“戛戛”笑道:“小将军从哪里捉来的小鸡崽儿,身上连二两肉都没有。”
另一个婆子老成些,劝道:“又不关你的事,老实洗完罢了。”
嘴碎的那一个却不在意:“有什么要紧,这些小蹄子不过是些玩意儿。偏偏这一个啰嗦,还有贵客上门来看她。喏,这幅柴火棒样子,再收拾打扮又有什么用?贵客能看上她?哼哼……”
她一面说着,一面用力梳通余玥的长发,毫不怜惜地扯下一大绺头发。
余玥痛得要冒出眼泪。老成的婆子正给她洗脸,见她眼泪汪汪的,动了些恻隐之心,叹道:“小姑娘,等会子在贵客面前,可要乖顺些,千万不要使性子。不然小将军……唉……”
她不敢说主子的坏话,默默给余玥擦干身子,系好亵衣,又将内裳棉袍一一为她穿上。
余玥平日被侍女服侍着洗澡,那是何等的温柔小心,哪里被这样折辱过。但她强忍着屈辱的感觉,默不作声,任由二人折腾。
两个婆子将她收拾妥当,又将屋子打扫整理了一番,才出门落锁。余玥拼着将油皮磨破,终于将手挣出镣铐,从窗外摘下一段冰凌子。
她把冰凌含在嘴里抿啊抿,直到小嘴冻得乌青。配上苍白的小脸,一脸病容。
她想了想,又将头发解开披散,撩开裙摆,卷起裤脚,狠下心将足踝在铁镣上死命摩擦了几下。立刻,细小的血珠浸了出来,染红了鞋袜。
做完这一切,她满意地吁出一口气,拿起茶壶丢在地上,随手捡起一片碎瓷,仔仔细细藏好。
然后,她倒在地上,倒下前不忘将血淋淋的脚踝露出来。
打扫屋子,给她洗澡换衣服,他们想表明对她还不错?那就让这位贵人看看,他们是怎样虐待她的。只要贵人心一软,只要这脚镣一打开……如果贵人全无怜悯之心,那么她就想办法引他靠近,然后拿碎瓷片抵住他的喉咙……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当先进来的正是虢敏德。他一面向门里跨,一面回头笑道:“这毛孩子有什么看头,不如还是叫绵绵居的姑娘来吧?嗯?……这是怎么回事?”
跟在最后头的护卫首领看不到屋里的情况,有些结巴:“回……回小将军的话,这……这都是按小将军的吩咐……”
虢敏德恨不得一掌掴在他脸上:“混蛋,我什么时候吩咐你们虐待她?”
明珏一言不发,径直越过众人,来到匍匐在地的少女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