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敢瑟缩了一下。然而比起静安王,虢敢更怕虢敏德。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不想再与明烨啰嗦,草草一抱拳道:“王爷,恕难从命!”
说罢挥挥手,带着手下便欲转身离去。
一个黑影鬼魅般挡在他们身前。长相毫无特色的年轻人,手持短剑,面无表情地站在路中间。
“王爷若是偏要为难我们,那兄弟们少不得也要得罪了!”虢敢一咬牙,从腰间抽出钢刀,“兄弟们,一起上啊!”
他早就听说静安王的贴身侍卫功夫了得,自知不是对手,但见对方只有一人,便想凭着人多势众取胜。
虢家守卫纷纷亮出兵刃,呼喝着冲上前去。小聂岿然不动,只等他们冲得近了,随手挽了个剑花,并没有几个动作,却剑剑击中要害,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教虢家守卫躺倒了好几个。
虢敢吓得脸色惨白,畏缩着不敢上前,眼光瞟到余玥还被抓在两个守卫手里,连忙冲过去将刀比在她脖子上,叫到:“住手!不然我杀了她!”
小聂有些犹豫地看向马车。一声低叹从车中传出:“杀了。”
虢敢还没回过神来,一抹冰冷的刀刃已袭到他的咽喉,他瞪圆了眼,长大了嘴,仿佛想说些什么,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虢家守卫们仗势欺人惯了,平日里都是他们欺压别人,哪里吃过这样的亏,个个吓得肝胆俱裂,再也顾不上余玥,一哄而散。
余玥立在原地,两边脸颊被虢敢抽得肿起,眼睛都快睁不开,她望着马车,挤出一个感谢的笑,却比哭还难看。
明烨探出身子,冲她招招手:“上来吧!怎么一次比一次狼狈。”
余玥走到马车跟前,正要上车,低头一看,发现方才被摁在地上时,衣裙上沾了许多尘土。
再看明烨那闪闪发亮的马车,内饰已然更换。原先车厢四壁钉的是白狐皮,底板铺的是紫貂皮,现在底下换成了雪豹皮,而四壁钉着一种不知名的皮毛,色彩斑斓,整个车内既奢华又张扬。
余玥知道他爱干净,自己身上这么脏,只怕会被嫌弃,站在车前,颇有些犹豫。
明烨向她伸出一只手。
这只手修长白皙,形状美好,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余玥忽然有些自惭形秽。她被关了许久,指甲从来没修剪过,不但长,指甲缝里还尽是污垢,实在不好意思去拉这只手。
她埋下头,装作没看见,自顾自蹬上马车。
坐下来后,她又发现自己的鞋子更脏,黑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立刻又把脚往裙子里藏了藏。
说来奇怪,她也不是第一次坐这辆马车了。上一次经过一场苦战,满身血污,身上的情形并不比现在干净,可那时候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局促,弄脏了他的车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这次却小心翼翼,为什么?
明烨俯过身来,完全不客气地翻开她的裙摆,吓得余玥惊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