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余玥吃了一惊,连忙看向瑾妃:“他在胡说什么!”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瑾妃用团扇抵着下巴,吃吃笑着,仿佛余玥的反应很有趣:“一个怀孕的妃子,可以做的事,更多。”
余玥低下了头,望着袖边繁杂的刺绣,默然不语。
“可是……可是到时候……”她低声道。
“到时候,生不出怎么办?”瑾妃笑意加深,“玥儿,你不必担心姨母,我自有办法。唉,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心思细密,聪慧灵巧,只要肯用,何尝不会成为复兴燕国的一大助力。”
丁御医在一旁清了清嗓子:“郡主,您看到了,假孕是欺君的大罪,若是败露,玉石俱焚。娘娘夜夜忧思无眠,身体每况愈下,您忍心看她一人操劳至此?女子长了一副好容貌,便是天生的利器……”
“丁御医,”余玥截断他,抬起头,目光如烈火,“需要我做什么,尽管明说!只一件事——我的身体,我要自己做主。任何人,任何理由,都不能勉强我!”
丁御医大概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决然地拒绝,有些口吃:“既然……既然有此便利,为何不用?”
“女子成事,未必非女色不可。”余玥冷道。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一见面便吵。”瑾妃揉揉太阳穴,“丁生,前朝有什么消息?”
丁御医皱起眉头:“说起来,这几日还真有些怪事。以御史王简为首,好些朝臣上本参敦怡公主和闫驸马、闫督军沆瀣一气,贪赃枉法,卖官鬻爵,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罪状。”
“哦?”瑾妃也显出意外的面色,“王简明明是敦怡的人。这个时候参公主府,是什么原因?”
她思索了片刻,突然笑了:“看来,还是和海泓子有关。好吧,看来敦怡这次得了高人指点。”
丁御医有些糊涂地看着瑾妃。
瑾妃笑道:“丁生还不知道,海大人前些日子秘密去了虤山铁矿,查实魏大通勾结西州督军闫文柳,私卖铁矿。如今物证在手,陛下已派人秘密羁押了魏大通,正解往昊安。”
“那王简这时候参敦怡公主和闫氏兄弟,是想撇清关系吗?”
“恰恰相反,他想救他们。陛下多疑,如果太多人证物证同时冒出来,倒像是诬陷他们了,陛下反而一个都不会信。”
她将团扇抵在下巴处,凝神思索了一会儿。
“敦怡这段时间颇得太后欢心。如果陛下对证据有怀疑,此事很可能会拖延下去,暂时不会动闫氏兄弟。可是我们等不起。”
“所以……”
“所以,我们要助海大人一臂之力。”瑾妃摸了摸白玉般的脸颊。
“但凭娘娘吩咐!”丁御医一脸坚毅。
瑾妃微微摇头;“不,这一次,我要用玥儿。”
她秀美的眼睛瞥向余玥:“玥儿,你不想以色侍君,便拿出本事来,证明你有别的用处……”
丁御医请了脉,开好药方,脸色却不太好看,临走前忍不住回头:“娘娘,您要保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