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武帝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怎么,你怀疑王伯昭的能力?”
“臣不敢。”陈丞相连忙施了个礼,心想这话传到王伯昭耳朵里可不妙,“王将军乃一代名将,久经沙场,骁勇善战,可以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只是近些年王将军一直在东南方驻守,更擅长水战一些,西州多丘陵戈壁,会不会有些掣肘?”
太武帝冷笑:“战场厮杀,要的是胆略智谋,拼的是勇武血性,只要是精兵强将,哪里都会取胜,又分什么水陆。王伯昭难道只打过水战吗?你们这些书生,根本不懂打仗。”
陈丞相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王伯昭是强,只是加上虢矢奇,西征会更有把握一些。可是皇帝似乎对虢矢奇又有什么不满,一味打压,连军功都不给机会挣了。
出得宫来,陈丞相站在马车前,凝神细思。死里逃生的钟定山走上前来深深一揖:“丞相,方才多谢丞相在御前为定山求情。”
陈丞相还沉浸在思索中,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钟将军,那天静安王说什么来着?”
“静安王?哪天?”钟定山一时摸不着头脑。
陈丞相花白的眉毛紧紧皱起:“就是那天,京兆尹误杀闫家二子的第二天。我们在这里遇见静安王。他说,闫家两个小子见了他的马车,老远就跪地磕头,这样好的眼力劲儿,竟然认不出内官。”
“是啊,”钟定山与闫家二子相识,此刻提起不禁有些唏嘘,“自从闫文柳犯了事儿,闫家两位小哥就如履薄冰,诚惶诚恐的,哪成想会喝醉酒犯下大错。”
“这就是问题!”陈丞相一拍手,“一个成日间战战兢兢犹如惊弓之鸟的人,怎么会醉酒?又怎么会突然胆大包天打死了人?我怀疑静安王在暗示什么!走,去静安王府坐坐。”
三天后,西征大将军王伯昭,领三十万精兵,浩浩荡荡向西州进发。
同一天,京兆尹傅元一,在自家后花园赏鱼时,不慎跌入湖中,溺水身亡。
“可惜了,这样好一个人。”瑾妃得到这个消息时,丁御医刚刚为她请完平安脉。她摇着团扇,眸色阴沉,冷冷注视着窗外白亮亮的日光。
“娘娘,您保重凤体要紧。傅大人之事,下官和海大人,自会料理妥当,娘娘且放宽心。”丁御医见她又要陷入苦思中,不由得出言相劝。
“陈丞相和静安王这两只狐狸!”瑾妃咬着银牙,“闫家二子的事,陛下都揭过不提了,没想到他们还紧咬着不放!”
“陈丞相和静安王揪住了傅大人,我们丢车保帅也是迫不得已。”丁御医叹了一口气,“但以一个傅元一,换闫文柳起兵造反,也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