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记住了。”瑾妃盖上白玉胭脂盒,“那就动身吧。”
“但是……”余玥皱起眉,“姨母,我不懂。为什么要太子进蓼莪园?陛下问起我该怎么说?”
瑾妃缓缓起身,摩挲着隆起的小腹:“你不需要知道。知道得太多,反而会露出马脚。不要忘了,女人,有最宝贵的武器。”
余玥欲言又止。她预感到,瑾妃今天安排了一场大戏,然而身为戏中的一个棋子,她却完全不知道这场戏如何起头,如何发展,又如何收场。
瑾妃交代得不清不楚,既要她参演,又要她置身事外。那句“女人有最宝贵的武器”,更是云遮雾罩。然而她深知,姨母不肯吐露的,便半点也问不出来,终于只能默然点头。
瑾妃回头看她:“怎么了,玥儿?这几天都没精打采的?”
余玥嘴角牵出一个冷淡的笑容:“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很糟糕。”
景泰宫门前有两条路。一条路连接内宛宫殿,陆陆续续有嫔妃由此经过前往贺寿;另一条路通向交泰门,连接皇帝上朝的太极殿,蓼莪园就在这条路上。离太武帝下朝还早,路上十分冷清。
瑾妃坐了软轿且行且停,到了蓼莪园门前时正好四下无人。她飞快地钻出轿子,与如意一道进去,只留下余玥隐身在园门后。
景泰宫中,薛太后端坐在寝殿的座塌上,慈眉善目地微笑着,敦怡坐在她下首,几位公主正给她磕头请安。
虢皇后忽然凑到近前:“太后,儿臣听说,蓼莪园中的玉簪花开得正好,左右离开宴还早,不如儿臣和众位妹妹陪太后去园中赏花,逛上一圈,陛下就该下朝了。”
薛太后其实不想和皇后去逛。静安王明烨一大早就来了,给她讲了好些笑话,逗得她十分开心,她很想和这个儿子多呆呆。
可是一众嫔妃都目光殷切地望着自己,这寿宴又是皇后一手操办,实在不该驳她的面子,只好慈和地应了。
蓼莪园前,余玥呆在园门后,目光紧盯太极殿的方向。
终于,三个人在路的尽头出现,急匆匆赶往这边。
是太子明珏!不出瑾妃所料,太武帝被朝堂冗事拖延,不知何时才能下朝,但他又念着太后寿辰,需要儿孙陪伴,便先放了明珏去景泰宫致礼问安。
余玥的心狂跳起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吸了一口气,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却无论如何也逼不出眼泪。
“我真没用。”她闭了闭眼,自我厌弃的情绪再次袭上心头。但时间紧迫,帷幕已然拉开,容不得自暴自弃地退缩。她只得把如意早已备好的绢帕狠狠捂在口鼻上。
顿时,辛辣刺激的气味直冲脑门。余玥措不及防,一连猛打几个喷嚏,眼泪鼻涕长流,止都止不住。
明珏刚从朝堂下来,走得匆忙,连衣裳也未换,身后跟了两个内官,捧着礼盒。刚到蓼莪园门口,一个女子突然冲了出来,倒把他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