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对……还有这里……没错……这里也痛……”余玥一面胡乱指点,一面飞快落子,将空虚的后防全部填实。
明烨皱起眉头:“许多天了,断骨理应长好,为何突然疼痛?”
余玥已经摆好棋子,心安理得拿手扇着风:“不错,断骨理应长好,为何突然疼痛呢?想来是一种错觉吧?不妨事不妨事,继续下棋!”
明烨坐回她对面,这一次下得更不成章法,连余玥都惊讶,自己怎么这么快就赢了。
“你输了!烟雨楼!”她一脸傲娇。
明烨依然蹙着长眉:“我在想,你方才突然疼痛,定是不小心触动了断骨处。腿伤未好,不能走动,你还是呆在王府中。”
余玥先是惊——堂堂静安王竟会食言?
再是恼——说好的怎么能变呢!
然后悔——早知道不要自作聪明装腿疼,偷偷作弊。
最后想通了——还是酒肉要紧,自己的名誉算个啥呢?
“王爷在上,我实在没有腿疼,刚才是装的……”
“哦?”明烨挑眉。
咦,这个模样真好看。余玥呆了一瞬。
但是她立刻意识到,对方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还是烟雨楼的酒肉要紧。赶紧做出一副羞答答的鹌鹑样:“我只是想……再多下几个子而已……所以,腿脚真是没有问题,完全可以出去的……”
“那……就更不能出去了。”明烨一把将她拎回屋,“骗人?给本王闭门思过。”
余玥:……
凤泽宫内。
虢皇后一手拿着一包粉末,一手拿着虢矢奇的密信,微微颤抖着。她竭尽全力,做了无数次深呼吸,想控制住这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却始终无法成功。
最后她放弃了。由着自己一边颤抖,一边把密信凑近烛火。贪婪的火舌瞬间将信纸吞噬,一个巨大的秘密被掩藏在了灰烬中。
武英殿内,太武帝怒不可遏:“那王婕妤跟朕说了,她爹身体壮健得很,根本就没有旧疾!所谓旧疾复发暴病身亡,根本就是虢矢奇的一派胡言!你去!缴了虢矢奇的兵权,再给朕好好查查,王伯昭到底是怎么死的?!”
明烨站在下首,并没有立即领命。
收缴军中主帅的兵权,不是没有过先例。但如果虢矢奇真像太武帝说的那样,有不臣之心,那此番举动很可能被他利用,借机发难。
“陛下,虢矢奇刚刚打完胜仗,士气高涨,威望正盛,如果半路收缴他的兵权,只怕会引起兵士们不满。”
“不满又如何!”太武帝袍袖一挥,“他们还敢反了不成!”
同样站在下首的还有陈丞相和刚刚升任尚书令的海泓子。
海泓子毕恭毕敬地对着明烨施了一礼,附和道:“王爷,再过一段日子,就要行祭天之礼了,讲究收兵马,藏刀戎,断不能让兵马还耽搁在路上啊!王爷身份尊贵,您去收缴虢将军的兵权,再合适不过了,您代表的是陛下,携天家之威,何人敢有异议呢!”
“你再带十万兵马去!”太武帝急躁地踱步,“若有人敢抗命,就地正法!”
“可是陛下,仓促之间恐难凑足十万兵马啊!”陈丞相在一边小声咕哝。
“王爷统领的龙骑兵,正是十万!”海泓子又适时插言,“虢矢奇手中的人马,绝不敢与龙骑兵作对,一见龙骑兵来,腿都软了,他只能乖乖交出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