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说起龙骑兵,詹佑光脸上带了些愤然之色,“虢敏德现任龙骑兵统帅,骄横无状,不但克扣军饷中饱私囊,还任意贬黜责罚将官。前些日子,借口第七营有士兵不尊重他,将第七营全体将士裸身鞭笞……”
“带兵之人,怎可如此折辱将士!”明烨皱起眉头。
詹佑光咬了咬牙床:“军中现在是人心惶惶,怨声载道。末将已经说服几名副将反出,带出的人马大约有三万,现驻扎在流青山的山坳中。”
流青山,正在望京镇近郊。难怪不得,明烨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也一定要赶来这里。
余玥默默站起身。
屋内的人还在专心致志地讨论着:“拿舆图来……看这里,燕齐联军是从晋国西南方攻入的,按他们的行军路线,应该是想一路北上攻取昊安。这里……这里是自北往南纵贯的乾岭山脉,我们可以先南下,过了乾岭后,转而向东,东边的这处是雄唐江,而这里……这里是清州,地处东南方,暂时还不会卷入战事。清州的背后,有千里沃野。而清州的西北面,又有雄唐江天险可以据守。所以,我们可以先去清州站稳脚跟,再徐徐图之……”
余玥慢慢走到小院门口。
她回头,看了一眼亮着灯的堂屋。那里是她爱的男人,然而这个男人心里装的东西太多,留给她的位置又太少。他是鲲鹏,应该展翅万里,翱翔九州,而不是拘泥于房前屋后、一粥一饭之间。
她想要平静安宁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这个男人,注定要指点江山,吞吐山河。虽然他爱她,但他不会甘心庸庸碌碌的过一生,亦无法给她想要的生活。
所以,她决定离开他,成全他。
这一晚的夜特别的黑,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汁,将余玥的心也浸染的暗沉无光。
她伸手去拉院门上的门栓,门栓与木门摩擦,发出暗沉低哑的声音。
堂屋中低低的说话声立刻停止,小聂当先冲了出来。
“什么人?”他喝道。
待看清是余玥,小聂有些惊讶:“郡主是你呀,你不是去歇息了吗?”
小聂的“郡主”二字一脱口,明夜立刻从堂屋里冲了出来。
“小鱼儿,你不去睡觉,在这里干什么?”他的面色不太好,声音也很严厉,然而余玥却从这份严厉中听出了一丝迟疑。
“我想,我该走了。”余玥坦然迎向他的视线,“我已经失了武功,对你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成为你的拖累。”
“你在胡说什么?”明烨的脸色发白,“我说过,你再也不要讲什么拖累的话。”
“事实就是如此。”余玥有些疲惫的笑了笑,“你有太多的事要做,我的存在只会让你碍手碍脚。”
小聂和詹佑光对视一眼,默契的退开了。
明烨走上前来,不由分说抓住余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