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起一拍桌子，咬牙道：“就是这个人！该死的海泓子！听说，当年就是他，推算出铁澜江会封冻，怂恿太武帝攻打燕国！”

余泓的眼皮跳了跳，他下意识地低了低头，马上又将头抬起，重重地叹了口气：“唉……可恨我那时记忆全失，竟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海泓子张扬跋扈，无恶不作，得罪的人太多，终于被人扳倒，投入诏狱。谁知，他竟然使出毒计！”

“什么毒计？”

“李代桃僵！他骗我服下蛊虫，逼迫我吞碳毁声，易容改面，扮成他的样子，去替他承受牢狱之灾！”

王起大怒：“这海泓子真正歹毒！此人现在哪里？兄弟我定要替大哥报仇！”

余泓低头一笑，缓缓摇了摇头：“他已经不知所踪。我在诏狱中虽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却也恢复了记忆。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见到了瑾妃娘娘，她认出了我，想办法将我救出诏狱，我便顶了海泓子的名头，成了晋国的官员。”

“此后，我与瑾妃娘娘一道，想方设法消减晋国国力。先是核查虤山铁矿，逼反闫文柳，挑起晋国内战；接着催促太武帝行祭天大礼，为了早日结束内战，太武帝不得不派虢矢奇出兵。虢矢奇前脚离开昊安，瑾妃娘娘立即设计，让太子被软禁。虢矢奇为了增大筹码逼太武帝释放太子，害死了王伯昭，取得了西征军的军权。太武帝大怒，派静安王领兵接管西征军……”

余泓吁了口气：“本来，我们有机会挑起静安王和虢矢奇的争端，可惜，功亏一篑啊，太武帝竟然殡天了！不过也好，即位的弘文帝昏庸无道，治国无方，晋国国力一日不如一日！国主此刻挥师北上，不日即可攻占昊安！”

王起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大哥！陛下现在就在军中，我带你去见！”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笑道：“还有两个你想不到的人也在军中，我想，你待会儿只怕会又惊又喜。”

“哦？还有谁？”

“你的夫人，和女儿！”王起心情振奋，没有注意余泓脸色一惊，完全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不不不！”余泓连连摆手，“求叔子为愚兄保密，不要透露我来到军中之事。”

“为什么？”王起奇怪。

“因为……唔，愚兄这幅样子，实在是丑陋不堪……”

“大哥此言差矣！俗话说男儿无丑相，况且大哥为消减晋国国力立了大功，相信王妃和郡主一定以大哥为傲!”

余泓痛苦地抵着额头。

“不，我不敢见我的女儿，我不配见她！”

他抬起头来，已然是老泪纵横。

王起吃了一惊。

“大哥，为什么这样说？”

“叔子，你大约知道，我那孩子会些武功。瑾妃娘娘想把她留下来，帮衬帮衬，毕竟在晋宫中，可以信任的人太少了。可她……唉，太不懂事了，仗着自己有功夫，成天在外面瞎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于是瑾妃娘娘便命我，想办法废去她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