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池在心机方面向来不是张溪的对手,闻言深以为然,点头道:“行!我这就去跟母亲说。”
毕竟,自打母亲把缃妹妹接入府中,小妹和缃妹妹争风吃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这个私下里总被二人强迫做仲裁的三哥,更是深受其害。
虽然近几年来,二人随着年岁渐长,都能客客气气地相处了,但是姑娘家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因为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事情使性子、耍脾气了。
为了不再重温小时候的噩梦,他还是亲自走这一趟吧!
自认为对两个妹妹了解深刻的张池,阔步往正院行去。
张溪目送张池离去,悄悄松了一口气。
英国公夫人得知此事,心中大惊,少不得把明缃叫过来,让张池当面说明此事。
明缃原本以为,张溪已经亲自去黄家道了歉,她也罚抄了几天《女诫》,就连两宫太后也未降罪,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万万没有想到,皇帝还一直记着呢!
当即惊得花容失色,哪里还顾得上埋怨张池告状。
等她事后回味过来,不免在上次张池对她“见死不救”“严肃教导”后,又添一层不满。
这是后事。
……
且说皇帝回宫之后,先去给两宫太后请了安,便一头埋进御书房批奏折去了。
李太后叫来冯林,端坐肃容问道:“今日陛下出宫,都做了什么?”
冯林便躬身将皇帝从踏出乾清宫起,一路上所遇之事、所见之人、所言所行都一一禀明。
李太后一向对皇帝管束严格,对其言行素来要掌握得清清楚楚,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早就习惯了。
李太后听罢,面色微沉,皱眉问道:“陛下亲自点的英国公的三子作陪?还见到了英国公的嫡女?”
“回太后娘娘,正是如此。”冯林恭声回禀道,“不过,陛下只是远远地瞧了张小姐一眼,并未出言露面。”
李太后听罢,面色微松。
本朝自开国以来,上至皇后下至选侍淑女,鲜少出自高门显贵。因此上次为立后人选而筹备的迎春会,她才会放心地交给英国公府操办——按照常例,身为开国功勋的英国公府是没有资格送女入宫为后为妃的。
想来皇帝自幼长在皇宫,以十岁稚龄继位之后更是昼夜苦读、勤政克己,身边除了内侍就是宫女,即便是宗室子弟也罕有投契之人。而英国公的三子听说是个性情率真之人,又只比皇帝大了不足两岁,或许因迎春会上作陪一事,恰巧入了皇帝的眼,此次才会被皇帝再次点了作陪,也说不定。
不过,立后毕竟牵扯甚大,万万不可轻忽。
看来,英国公的这位嫡女,她得好好留意才是。
李太后叹息一声,抬手轻按额头。
冯林见状便噤声躬身,悄悄退了出去。
退出殿门,冯林脚步匆匆地转去了御书房。
守门的小内侍见了冯林,连忙躬身请安。
冯林摆摆手,示意他们噤声。
待凑近了,冯林低声问道:“陛下还在批阅奏折吗?”
小内侍小声回道:“是。冯公公他老人家一直陪着呢。”
冯林点点头,看了眼紧闭的殿门,低声吩咐道:“我先去茶房等着,陛下如有传唤,立刻来告知我。”
小内侍恭声应了。
冯林便转去旁边的茶房。
看茶的宫人见冯林过来,都慌忙起身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