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宜安这才想起问道:“对了,张姐姐今日匆促而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张溪一拍脑袋,笑叹道:“哎呀,你看看我,被蒸花卷、煎饺饵弄得正事都忘了!”
说着,一脸兴奋地说道:“昨日五丈风贺寿的‘海晏河清’纸鸢在慈圣太后的寿辰上大放异彩,不仅太后娘娘赞誉有加,就连陛下也不吝嘉奖,当场御书‘天下第一纸鸢’赐给五丈风!
“这下,五丈风算是彻底扬名天下,把其他同行都远远地甩在后面了!”
黄宜安闻言十分震动。
李太后赞誉有加她能理解,怎么就连皇帝也掺一脚?
要知道,张首辅和李太后一向对皇帝管束极严,当初就因为皇帝自得书法出众,多写了几幅字赏赐给臣子,向张首辅邀赞,就被张首辅严厉教导:“梁武帝、陈后主,隋炀帝、宋徽宗皆能文章擅绘画,然皆无救于亡乱。由此可见,君德之大,不在技艺之间也。”
皇帝闻言心惊,从此便放弃了书法,一头扎进书堆中,学习以往圣君的德行与操守,立志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带领大齐走向辉煌盛世。
这样的皇帝,怎么会为纸鸢这类玩物御笔题词?
黄宜安不解。
这世皇帝好像跟前世有点不一样了,和前世那个安坐皇宫不出、埋头处理政务的皇帝比起来,这半年来皇帝的行为堪称“荒唐”。
比如迎春会上于叠翠轩暗中观察众女,比如上巳节去南海子踏春游猎,比如上次微服出宫吃茶听戏,再比如眼下一向“惜字如金”的他,竟会为五丈风御笔亲题“天下第一纸鸢”……
想了许久,黄宜安才替皇帝此举想出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皇帝大约是为了孝敬李太后,哄她老人家开心吧。
毕竟,此时的皇帝还是十分敬重孝顺李太后的。
黄宜安出神这会儿,张溪已经巴拉巴拉地把寿宴上“海清河晏”纸鸢万众瞩目的盛况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这回,刘少东可得好好地谢谢你!”张溪与有荣焉,抬起下巴傲然道,“不然我都不答应!”
黄宜安笑笑,没有说话。
该她的,她自然不会推让。
不过,五丈风这回为了邀名,只怕没少花银子邀名士作画、疏通关系……看在刘季以往的诚意上,她决定对方给多给少她都接着。
做生意嘛,目光还是要放长远一些。
五丈风屹立不倒,她才能财源不断。
事实证明,刘季也是个很有远见的人,哪怕此次献寿所费巨大,他还是及时给黄宜安送来了丰厚的报酬——三百两银子。
加上上次的一百两,这次寿礼黄宜安共计获酬白银四百两。
王氏看到桌子上码得整整齐齐的白花花的银子,眼睛差点没被晃瞎了。
“这,这么多银子?”王氏犹自不敢相信。
不就是个纸鸢嘛,不能吃也不能喝的,竟然能值这么多银子?
“这次可不是普通的纸鸢,是献给慈圣皇太后的寿礼!”黄宜安笑道,接着便把“海晏河清”和皇帝的御笔题词之事一一都告诉了王氏。
惊得王氏双眼圆瞪,好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她知道自家闺女厉害,但是还远没有料到竟然有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