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林是京城首屈一指的胭脂铺子,就坐落在彩霞街上,其香粉、胭脂等物,多有被定为皇宫贡品者,名噪一时。
“那样名声在外的大铺子,我怎敢相比?”黄宜安摇头笑道,“实在不行,便在坊外赁间铺子也行。”
积庆坊人口繁密,且家资多在中等以上,若是能将脂粉生意在坊间做开也不错。
自家家底儿不厚,她也没有想过一口气就吃成个胖子。
张溪见黄宜安主意坚定,只得歇了哄人接受自家铺子的念头,点头道:“实在不行,这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又笑道:“别人我不敢说,我肯定是信得过你的手艺的!等你铺子开张了,我们家的胭脂香粉花露之类的,全都从你铺子里买!”
黄宜安心下感动,笑道:“那我就先谢过张姐姐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京城妆容风尚的闲话,张溪看着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了。
等回了英国公府,少不得去正房禀报清楚。
英国公夫人得知黄宜安拒绝了英国公府在彩霞街的铺子一事,又是遗憾,又是赞叹。
“这恰恰说明黄小姐主意坚定、珍重自爱,不是那等贪慕名利之徒。”英国公夫人笑赞道,对于自己挑中的这个四儿媳妇是愈发满意了,当即道,“等黄家的脂粉铺子开张了,若是用得好了,非但咱们家,便是亲朋好友那里也要极力推荐。”
铺子生意红火,黄家家财丰厚,黄家夫妇的顾虑也就越少,这门亲事才能尽早定下来。
张溪点头应下。
可不久之后,黄伦的一次来访,改变了黄宜安开脂粉铺子的念头。
六月底,黄伦一家进城来访,照例带着一车自家地里种的粮食蔬果等物,还有几只收拾好的鸡鸭并一大块腊肉。
正逢黄伟休沐,一大家子团圆欢聚,十分尽兴。
等吃罢饭,大家坐在小花厅里喝茶闲话。
黄伦踌躇道:“今日过来,是想请兄长帮忙拿个主意。”
他虽然善于种地,别的方面却不太行,遇到大事,一向是请兄长帮忙拿主意的。
黄伟笑道:“何事?”
屋子里的其他人闻言,也都停下说笑,看了过来。
“前几日一个西北来的客商,说是高昌国盛产一种长绒棉,纺出来的棉线又长又密实,比咱们这儿的棉花好用。我想着,是不是跟去看看。若是有可能,就在关内买块地,种棉花。”黄伦激动得双眼放光。
黄伟却皱眉问道:“那个客商你可相熟?”
黄伦摇摇头,道:“先前并不认识。那日他的商队恰好经过庄子,上门讨口水喝,闲话间就提到了此事。对了,他还给我留了一包棉花,瞧着确实比常见的那些好。”
说罢,看了戚氏一眼。
戚氏便起身笑道:“大哥且稍等,我这就去把那棉花取来。”
说罢,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