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林得空,便将御书房发生的事情告知冯永亭。
第二天下朝后,冯永亭拦住张圭,将此事一一告知。
张圭听罢,皱眉道:“陛下这是还一心主战呐……”
冯永亭点点头,道:“陛下年少,血气方刚,好勇斗战也是正常。眼下朝臣大多主张固守,内更有太后娘娘时时劝谏,只怕陛下也坚持不了多久。
“只是,此事到底非同小可。冯林说于修撰提出什么‘折中之法’,未能提出,便因陛下盛怒被打断了。于修撰是您的学生,张大人是不是……”
张圭皱眉道:“下衙后,本官便着人去请他。”
冯永亭笑眯眯地应了一声。
在官场上,师生向来是最紧密的关系之一,若是于可远叛变,那于主守派可是大为不利。
连自己的学生都要反对,张圭又怎么能要求别人都信服他呢?
……
张圭下衙回府后,便着人去请了于可远来。
于可远对此早有预料,因此倒也镇定,从容赴会。
寒暄毕,张圭问:“听说昨日陛下在御书房呵责你了?”
于可远便拱手将人前之事一一禀明。
张圭见同冯永亭说得一样,便点点头,又问:“那你的‘折中之法’,陛下同意了吗?”
于可远心中一凛,拱手应道:“陛下……似乎仍属意出战。”
这样答,倒也不算是欺瞒恩师。
毕竟,皇帝的意思,是欲效法太祖,将高昌国一举歼灭。
张圭却以为于可远言下之意,皇帝并未同意他提出的折中之法,遂松了一口气,谆谆教诲道:“你还年轻,不知这世上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折中的余地。”
比如他力主对高昌国固守,再比如他即将推行的新政令。
“往后,切不可再如此冒进。天威难测,务要谨慎。”张圭提点道。
于可远连忙拱手应道:“多谢恩师教诲,学生铭记在心。”
张圭见状,满意地点点头。
……
祁钰在皇宫里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黄宜安的日子却过得十分悠闲舒适。
得知张潭已经央托冯永亭从末等名册上划掉她的名字,又见赏雪会上郑玉烟成功引起了寿阳公主和庆嬷嬷的注意,眼见着自己离前世的命运越来越远,重生以来便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总算是被彻底给搬开了。
放下心来之后,黄宜安便专心准备起去西北种棉花之事。
前日张溪给她带来了一封信,是张澜从路上寄回来,说是他们已经平安抵达西北境内,离着嘉峪关不过百余里之遥。还说等抵达嘉峪关之后,若是与克里木的人交上了手,他定要活捉几个高昌士兵,帮她打听长绒棉之事。
黄宜安心中感激不已。
因此趁着天晴雪消,她便同王氏一起,去西郊田庄探望怀孕的戚氏,顺便也和黄伦仔细商谈来年到西北种棉花之事。